了門,歇了業,牌匾也被人拆除了,還有往日香火旺盛的一些道館。
一些藏汙納垢之所,在短短几日夜中便人間蒸發了。
消失了。
那緊閉的大門,空蕩蕩的宅院真叫人心中發毛,便好似這些地方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一個個信徒,愚夫愚婦竟不知所措,才剛剛聚集了起來,便被巡街的廠衛驅散了。
對了。
街上平白多了些身穿褐色衣衫,又或者穿著大紅錦衣,挎著腰刀的廠衛緹騎,排著整齊的佇列在街頭穿行而過。
雖人心惶惶卻秩序井然。
又片刻後。
百姓們終於發現了些許異常,隨著走投五路的百姓提著舊衣服,爛首飾走進了一間間當鋪,票號,卻發現。
那昔日高高在上的當鋪掌櫃竟收斂了許多,就連往日裡兇蠻不講理的當鋪護衛,如今見到了誰都是笑容滿面。
就連當鋪裡給出的價格都高了幾分。
更甚至於。
票號的三分利變成了二分。
百姓們茫然不解,可總算是換來了一日三餐,又能撐上好幾天,而不至於賣兒賣女了。
至於幾天後吃什麼,喝什麼。
再說吧。
“好事兒呀!”
“聽說……皇上派廠衛對山西會館動刀了!”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
隨著那無惡不作,貪婪兇蠻的山西票號,大小當鋪低調了起來,這京城的人心也隨之躁動了起來。
“皇上聖明!”
一轉眼又到了午後。
忽然間。
一個訊息傳開了,將那躁動的人心點燃了。
“聽說……萬歲爺叫人各座內城門的門外貼出了告示,命五城兵馬司,東稽事廠各百戶所,錦衣衛各衛所……敞開大門接受百姓的狀子。”
“找巡城御史也行!”
“凡是被汙衣幫訛過,被青蓮教騙過,被當鋪票號欺詐過的,有不平之事皆可上告!”
當訊息傳的沸沸揚揚,這躁動很快變成了一鍋開水。
沸騰了起來。
不出半個時辰,伸冤告狀的百姓便將錦衣衛所,東廠衙門,五城兵馬司堵了個水洩不通。
就連巡城御史也被百姓在街上攔住了。
圍了起來。
手中很快塞滿了狀子。
又一個時辰後。
就連街頭巷尾寫狀子的秀才,童生們也被人潮淹沒了,不知多少年來的冤屈一次性的爆發出來。
這景象。
讓茶樓酒肆之中,別有用心的上流人坐立不安,那一雙雙眼睛貨布滿陰霾,或怨毒……
同時間。
內城,文華殿。
屬官們忙的腳不沾地,將一份份公文堆在了代理首輔申時行面前,申閣老正在埋頭處置公文。
而殿內。
三十來個晉黨官員垂手而立,有的心中惶恐,有的憤憤不平,吵鬧著,爭論著……
還有的冷眼旁觀,心中動了背叛晉黨,投靠浙黨的心思。
“申公,如今廠衛橫行,霍亂朝政,國將不國呀!?”
“申公……我名教中人,同氣連枝,申公與我家老恩師又同殿為臣,一向交好……申公快管一管吧。”
“申公理當出手,將那昏君……”
這一聲昏君,讓申時行瞬間面色微變,有些坐不住了,便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從喉嚨裡溢位了兩個字。
“噤聲!”
於是文華殿內便安靜了下來。
一旁正在看戲的浙黨屬官們,卻不由得在心中冷笑連連,這些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