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扶極時下慶幸自己的決定,沒有嚴處黃然,否則的話今日在謝楚戈面前就沒有侍立的餘地了。想到這裡,趙扶極不無得意地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燕赤俠。
趙扶極心裡暗笑,雖然也從前也不大相信黃然與謝楚戈的關係會有多親近,但好在他找人確認過,謝楚戈確實有這麼個認在世俗界的義弟。所以趙扶極雖不看好黃然,但確也不得罪黃然。這種當時看來吃力不討好的行為,現在卻是明智的表現。
這小子竟然惹得趙家兩個大宗師前來探看,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原來真的只是五個普通的凡夫俗子麼?趙扶極搖了搖頭,按他的理解這是不可思議的,這其中必然有別的什麼隱情。不過謝楚戈顯然不會和他說,這黃然想來也知道的不多,趙扶極沒有那麼大的求知慾。趙扶極要的只是謝楚戈的一個態度,僅此而已,貪多了想來也會惹得這位大宗師不快。
趙扶極當著縱劍門眾多巨頭的面恢復了黃然客入弟子的身份,而且直接定下,劍道聖會之時由黃然主護縱劍門聖劍,並可得一次沐劍聖輝的機會。
黃然自是無悲無喜,淡淡地向趙扶及道了一聲謝。
趙扶極眼帶訝異,這個黃魔子似是有些成熟了,竟然這麼快就能做到諸事臨頭而不喜不悲。
謝楚戈卻不高興,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謝楚戈的左手仍然搭在黃然的肩上,說道:“我與黃然尚有些私事要談,就這叼擾掌門與諸位了。”
趙扶極眉尖一顫。笑了起來,說道:“也對,你們兄弟經年不見,必是有千般話語要說,我便不多擾了。”
趙扶極離開前對黃然說道:“兩日後,帶著聖劍來棲劍大殿吧。”
黃然點了點頭。
趙扶極又吩了那個老劍奴道:“把取劍奉劍的法訣都教給他吧。兩日後,你們一起來。”
那老劍奴亮了亮眼皮,卻不睜開眼睛,答了一聲:“諾。”
趙扶極便向謝楚戈告罪一聲,起劍橫空而去。
其餘諸人也是很識趣的拱手告別,不一會兒,本來滿滿的人群瞬間散得乾乾淨淨。聖劍池外,只餘一個高大的道人和一個瘦弱的少年。
“少年,可還有酒?”高大的道人灑然一笑,問道。
瘦弱的少年咧嘴笑了起來,說道:“有的,不過可沒有花生米了。”
高大的道人摸了一下鼻子,拍了拍少年的肩,笑道:“我輩修仙者,口腹之慾近似於無,但此番見著了兄弟,不妨效仿古人浮一大白。有酒即可,其餘隨意。”
“風伯,能請些酒來麼?”少年回首對那個低眉垂手的老劍奴說道。
那老劍奴老得渾身已經沒有幾斤肉了,但一雙眸子確是賊亮賊亮的,有時晚上能在老遠處便直刺人心,仿如鬼魅。此時的老劍奴卻如鄰居阿爺一般,笑呵呵地應了黃然一聲,然後緩緩轉身,顫巍巍地走向這聖劍池的藏酒之地了。
謝楚戈無言地看著那個老劍奴,眼神裡滿是犀利的光,嘴角不由自主的扯起了一個弧度。
黃然見大哥對這老僕有興趣,便解釋道:“他是縱劍門聖劍的劍奴,不是修仙者只會點世俗武功。他人很好,雖然我來這聖劍池才一日餘,但他給我感覺像我死去的阿爺。我叫他風伯。”
謝楚戈本待告誡黃然兩句,但見了他這種情態也知道多說無益,於是轉了語氣說道:“不錯。有個靠著的人,想來活得更快樂些。這老者……不錯。”
不多時,那老劍奴便抱了兩個罈子上來了,手裡還搭了兩個大碗。黃然上前接了過來,也不講究直接擱在了地上。
黃然笑了笑,心裡頗為開心,沒有注意到謝楚戈驀然乍亮的眼睛,只是點頭道:“哥,裡面那個勞什子聖劍靈壓挺重的,我們就在這裡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