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寧縣有這種香木,難道千百年來,其他人就是傻子,都沒發現不成?
只是這東西不當吃不當穿,普通百姓根本不會在意。就是有一兩個慧眼的,認出了好東西,沒有那份本事,也不敢做這個生意。這種東西,普通人家買不起,千里迢迢運到京城或是江南,光是路費就是一大筆消耗。何況市面上已經有許多香料,突然冒出來一種新的,誰會買帳?
再好的東西,賣不出去也是白搭,還得填進去大筆成本。
白姑姑拎得清,甄涼也不是唯利是圖的人。生意嘛,總要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做得長久。
於是便跟桓羿商量著,他們也出一份。
反正這門生意雖然是為了賺錢,但也是為了給桓羿拉攏一些人脈。寧州當地自不必說,這生意做起來,就是當地的龍頭買賣,官府不可能不重視。而從寧州到京城這一路,也都大有可操作的地方。
現在白姑姑把人都拉攏過來了,他們分潤一點也是應該的。
桓羿對此倒是沒有意見,「本來也是你的主意,你做主就是。反正這些事情都是你管著,你最知道怎麼做才好。」
「那我就謝殿下信任了。」甄涼笑道。
她一邊說,一邊取出香爐,先放了幾塊燒紅的火炭進去,然後再用銀匙舀了半勺香粉,細細覆在炭火上。
薄薄的煙霧頓時騰起,甄涼蓋上蓋子,將香爐放到稍遠一些的地方。
過了片刻,那香菸才漸漸瀰漫開來。淺淡的氣味也隨之氤氳開,並不像普通的香料那樣嗆人,十分清新宜人。
「不錯,比直接燒木頭更清淡。」桓羿點評了一句,又問甄涼,「你可想好了,該如何推銷此物?」
「那就要看殿下的了。」甄涼說。
「這話怎麼說?」桓羿疑惑地看向她,「你應該知道,我如今在宮中、在京中的處境都十分尷尬,縱然有心,只怕也無力。」
桓衍的兄弟情深演得越來越不走心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對桓羿沒有多少兄弟情誼。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有人願意觸他的黴頭來討好桓羿。
所以這香料不和桓羿扯上關係還好,一旦知道是跟他有關,只怕不會有人來買。
「那倒未必。」甄涼道,「只要陛下肯替殿下說一句話,想來旁人就再無顧慮了。」
桓羿一聽就知道她已經計劃好了,遂問,「你有什麼打算?」
甄涼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他,「殿下可曾想過,以後要做什麼?」
「嗯?」這問題沒頭沒腦,桓羿一時未能聽明白。
甄涼解釋道,「殿下從前在皇陵守孝,回來之後身體又不好,一向不怎麼出現在人前,所以陛下就算忌憚,一時也不會做什麼。可現在殿下身體已經康復,這幾次宮宴都出席了,等過完年,只怕不能再如從前那樣深居簡出。」
她頓了頓,才繼續道,「不說別的,無論是婚事還是出宮開府之事,都該提上日程了。」
這樣一來,朝野的視線都會匯集在桓羿身上,而這必定是桓衍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因為這意味著桓羿會脫離他的掌控,逐漸形成自己的勢力。
他們不得不提前打算。
這件事,桓羿當然也是想過的。但他看甄涼的臉色,就知道她有話要說,便道,「看來阿涼已經胸有成竹了。」
「倒也算不上。」甄涼道,「只是殿下若想安穩地出宮,暫時解除陛下的忌憚,恐怕唯有自汙這一條路了。想要自汙,貪贓枉法的事殿下如今也做不到,那就只好往酒色財氣的方向靠。」
做出無心朝堂,沉迷他事的姿態,雖然以桓衍的多疑未必會相信,但短暫地迷惑一下他和大眾的眼睛,還是可以的。
「酒色財氣?」桓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