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辦法。”
桑覺問:“什麼?”
前方無拘無束的伊芙琳笑了,她回眸,用溫柔的話語說著殘酷的計謀:“他跑一次,你就去安全區鬧一次,殺一批人,讓所有人類都知道你是為霍延己而殺的人,一次還好,兩次也罷,三次、四次……他的人類會慢慢背棄他、嫌惡他,曾經跟隨他、敬愛他的也會打心底裡希望他永遠不要再回來——
“這時候,他就完全屬於你了。”
桑覺似乎被震住了。
從前博士從不會教他這些,博士教育他的方式,就像在教育每一個孩童正面積極,並不會朝他傳輸負面思想。
桑覺便學習著成為她喜歡的樣子。
而後來遇見的霍延己總是很矛盾,有時他會想讓桑覺認清世間所有的惡,有時又想要護住桑覺的純粹。
對於伊芙琳的提議,桑覺沒有太多反感的感覺。
或許他本就不是一隻善良的龍。
他生性邪惡。
桑覺問:“失去自由很痛苦嗎?”
關於這一點,伊芙琳有發言權。
她凝神回憶了會兒,逆著呼嘯的風沙,在偌大的廢墟中輕吐四個字:“生不如死。”
那時的活著,與死了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地下城的每一個女人都有發言權——她們生活於安寧的環境,卻不具備獨立的人格,只是延續文明火種的工具。
也許會有人覺得,和失去生命相比,安寧且麻木的活著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可末世下的生存本就是一場圍城,地下的人想出來,地上的人想進去。
他們的苦難並不互通。
桑覺歪了下頭,垂下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們終究沒有看到海。
桑覺也想看海,也許是因為曾經某個人說過,他可以替他去看看。
可是他們停在了半途,暖紅的篝火架在三人中間,桑覺吃著烤熟的怪物肉,伊芙琳與姫枍沉默相對。
“你撐不到半年了,是嗎?”伊芙琳輕聲問。
“嗯。”姫枍道,“一號裂縫出事後,基因的躁動加劇了很多。”
桑覺從幾天前剛碰面就發現了,姫枍命不久矣,瀕臨失序——或許這才是她脫離反叛者組織的真正原因。
她想把最後的時間,留給以她為執念的伊芙琳。
應該有些惺惺相惜吧,姫枍的生命伴隨著哥哥薄青的死去,永遠停在了十一年前,伊芙琳也因她的“死去”,始終是十一年前那個嘴裡掛著媽媽、想念著心愛之人的少女,再也不曾長大。
姫枍剛測過汙染指數——數值顯示69。
要知道標準情況下,汙染指數一旦超過60,就可能隨時失去理智。
姫枍拿出一把槍,眸色沉沉地擦拭著,動作很輕柔,像在懷念某個已經逝去的人。
她將槍遞給桑覺,聲音很平靜,但手臂卻因基因混亂而控制不住地發顫:“聽說你槍法不錯,如果感覺我要失序了,就開槍,不要猶豫。”
“好……”
桑覺看了眼伊芙琳,後者沒說什麼,紅色的火焰燃在平波無瀾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