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想她離開太久。
沈星喬看了看漸漸高掛的日頭,“明日,武恆縣離此處有一日路程,今日已經來不及了。”
翌日一早,沈星喬牽著馬往南門而去,羅國安和陳由二人一路相送至城門口,揮手告別後,她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
小豐村,金淑芬家中。
“溫藥總括,醫家素諳。木香理乎氣滯;半夏主於風痰。蒼朮治目盲,燥脾去溼宜用;蘿蔔去膨脹,下氣制面尤堪。況夫鍾乳粉補肺氣,兼療肺虛;青鹽治腹疼,且滋腎水。”
堂屋裡周清月走來走去,手裡捧著諸葛濟默寫出來的《藥性賦》在背誦。
金淑芬見她如此勤奮,心裡也十分欣慰,清月雖不是她的孩子,甚至與她本就無甚關係,但是相處兩年,也知這個孩子心善聰慧。
她爹孃不在,星喬又把她拜託給自己,她自然要上心,況且她早已將她當作自己的孩子了。
一旁的諸葛濟見她嘴角掛著笑意,與她耳語道,“淑芬,我觀清月是有學醫天賦的,若能將我這一身醫術學去,我也算死而無憾了。”
聽她誇讚清月,金淑芬心裡十分高興,“是您醫術高明,教導有方……”
已然十月,北境已經入冬,開始冷了起來,天剛擦黑,西北寒風便簌簌地吹。
何家,金淑芬三人正在堂屋裡飯後閒談。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三人聞聲意會,周清月制住兩位長輩,起身出了屋子,及至門後,她詢問了一聲何人何事。
站在門外的便是從北陽快馬趕回來的沈星喬,她聽聲音猜得出門後的是清月,心裡百感交集,又是敲了門,才緩緩開口道,“清月,是我。”聲音有些低沉。
這不是村裡人的聲音,周清月心中有些警惕。
“清月,清月?”
又聽對方喊了兩聲自己的名字,語氣聽來對自己十分熟悉,她在猶豫要不要不開門。
思考幾息,她最終還是開門了,雖然只是個門縫兒。
透過屋子的燈光,她看見一個外披斗篷,裡著束腰長袍的少年牽馬站在門前,因為院門外沒有點燈,加上天色昏弱,看不清對方的模樣,清月只覺得他長得很高。
“你是何人?”周清月繼續一問。
沈星喬正要回答,只聽見室內她表姨的聲音傳出,“清月,是誰來找?若無要事,便趕緊回來,外面天冷!”
“好,我這就回來。”周清月轉頭看著門前之人,聽她回話。
沈星喬哭笑不得,才兩年不見,這小丫頭怎的認不出自己了?
“是我,沈星喬。”她說得慢慢的,夾雜一絲無奈和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