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該因為一個人而選擇妥協,置其他江湖百姓不顧,然而,我不是他,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朋友為我死去。
“雷姑娘?”溫和的聲音。
雷蕾回神。
李魚一襲青衫站在階下,儒雅超逸,清秀的臉微微仰著:“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可是身體不適?”
雷蕾昨天就對他印象深刻,這人哪點像個大夫,簡直比外頭那些世家公子還要有氣度,此刻見他叫自己,不由心思一動,笑著走下臺階:“不愧是卜老先生的高徒,有病沒病一眼就看得出來,昨晚我是有點發熱,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李魚微笑:“無大礙,是因為姑娘年輕體健,但若是不好好調養,傷了根基就不妙了。”
雷蕾順勢道:“那就有勞李大夫給我診一診?”
李魚略欠身:“外面請。”。
外面大堂上已經等了七八個人,多是布衣百姓,見到李魚都過來熱情地招呼,李魚也親切作答,看上去很受歡迎。
雷蕾不好意思開特例:“你先給他們看,我等等也沒關係。”
李魚皺眉,忽見甘草從門裡出來,手持藥書看得入迷,忙叫住他:“甘師弟,雷姑娘受了寒,我先替她看看,這裡煩你暫代片刻。”
甘草臉色微沉,似不耐煩,勉強應下。
此人長得也不差,濃眉大眼,比李魚還多了幾分英氣,但雷蕾總覺得他有點陰陰的,先前只當是不愛說話性情孤僻,如今見他答應得不情不願,分明就是不樂意替這些百姓看病,頓時對其更無好感,也懶得打招呼,跟著李魚走進旁邊的房間。
往小杌上坐下,她儘量問得含蓄:“你師弟不坐診?”
李魚一笑:“甘師弟潛心藥理,不善言辭。”
為醫者就是要濟世救人,否則醫術再高又有什麼用?雷蕾撇撇嘴,不好多說,伸手讓他把脈,隨口問:“李大夫是本地人?”
李魚搖頭:“家父現住碧水城,只因我自幼體弱多病,所以送我來跟著師父學醫。”
雷蕾不多問。
李魚垂目專心診脈,然而手剛剛搭上那脈搏片刻,他便猛地抬起眼看著雷蕾,神色古怪,到最後竟發起愣來。
雷蕾道:“怎麼了?”
李魚回神,不動聲色:“沒有,有勞換隻手。”
雷蕾依言伸出右手。
李魚仔細診了半日,又看看她的舌頭,很快開好藥方,讓小童照方取藥,再囑咐她多休息:“待藥煎好,就叫人替你送來。”
雷蕾答應著,隨他出門行至大堂上,見甘草正伏案寫藥方,對面坐著個老頭,旁邊其餘幾個病人都不說話,全無先前的和諧氣氛。
李魚上前:“有勞師弟。”
甘草不答,寫完藥方便擲筆起身。
李魚取過那藥方看了看,皺了下眉,隨即微笑:“師弟用藥越發高明,若再平和些,他日定有大成。”
甘草輕哼一聲,不在意。
李魚搖頭,待要再說什麼,外面忽然匆匆走進兩個穿得很體面的下人,作禮:“李大夫,我們老夫人今日不太好,老爺請你千萬過去一趟。”
李魚安慰兩句,為難:“我這裡有些忙,只怕脫不開身。”轉臉看甘草:“不如甘師弟代我去一趟?”
甘草早已換了臉色,堆笑上前:“府上老夫人又病了?”
那下人道:“還是舊病!”
甘草愣:“不是已經好了麼?”
那下人頓足:“正要問甘大夫呢,當時不是說沒事了嗎,怎的今年又犯起來,比去年還要厲害,我們老爺急得不得了!”又轉向李魚:“老爺怪罪下來,小人也擔當不起,還求李大夫親自走一趟吧。”
甘草漲紅了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