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疼痛收入眼底,張無忌自知方才情緒失控力度過大以至於弄疼了宋青書,又見他此刻雖是怒視自己,一雙黑眸卻宛如夜幕下熠熠閃耀的星辰,透著明亮璀璨之光,當中漾著少許茫然,心中一軟,嘆了口氣將他擁入懷中,輕揉著他後背軟語親噥,“宋師哥,我自小父母雙亡,除太師公、諸位師叔伯外,你是我最親最近之人。你在我心中情分,也大不同於武當幾位長輩。當年蝴蝶谷分開後,你曾多番吃苦,我未能時刻在你身邊照顧,心中悔恨至極。如今我已將話說明,你聽也罷不聽也罷,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再也容別人不下,凡事也自然是要先顧著你才……”
“停停停!”宋青書好容易掙開張無忌的手臂抬頭,極為認真嚴肅的看著他道,“我能先說兩點嗎?”
張無忌一愣,隨即輕笑應允。宋青書道,“第一,你拐彎抹角說這麼多廢話幹嘛?能不能一次性抓重點?你說著不費勁我聽著也累。第二,”伸手指了指腳下,扯著嘴皮子乾笑道,“大爺,能把你的腳挪開嗎?你一直都踩著我的腳你難道知覺被狗吃了?”
張無忌順著宋青書手指的方向低頭看去,果見自己右腳正踏在他左腳的履面上,不免有些尷尬。莫不是剛才情難自禁走了神,所以才沒注意到腳下?輕輕將腳尖移開,抬眼見宋青書仍一臉糾結地望著自己,眉間眼角滿是疑惑,不禁摟著他朗聲笑了起來,“宋師哥,你果真是獨一無二,甚為有趣。”
宋青書磨牙霍霍地瞅著張無忌肆無忌憚環抱自己腰身的雙手,以強大的眼神殺氣迫使他鬆開後,撇嘴道,“有趣個毛線。我又不是馬戲團的小丑,專門來給你取樂的。”
張無忌也不氣惱,只以一種看小孩子任性發脾氣的眼神笑意滿滿地注視著他,“難得我深情款款跟你說了那麼多,換做別人,就算未有感動,至少也不會在此刻說出這等破壞氣氛的言語來。你說你這般,難道不算獨一無二?”
宋青書本就拉扯著的嘴角愈發提高,很無語的反問,“什麼叫‘破壞氣氛’?難道你踩我腳了我還不能說,就得讓你一直這麼踩著?怪癖。”說著,意猶未盡地將張無忌上下一番打量,“突然一下這麼窮搖起來,喂,說真格的,你才是穿來的吧?”
張無忌伸手輕捏了一下宋青書的鼻尖,笑道,“師哥你真愛說笑。既是如此,我便與你直說了。如今就咱們幾人在靈蛇島上,四面環海見不著陸地,若真有個什麼也難保其身。師哥,你聽我一句,莫和那峨嵋派的周姑娘太過牽扯。”
宋青書納悶道,“這跟周芷若有毛關係?”
張無忌面上掛笑,口氣卻儼然隱了一絲不悅,“都直呼其名了。我讓你遠離自有我的道理,等以後得了適當時機再告訴你。如今你且聽我的便是了。”
宋青書縱使平日裡下意識的抗拒張無忌,但也早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心。如今聽他話中拈酸帶醋的,“撲哧”一聲大笑起來,“別告訴我你是吃醋了啊?嘖嘖嘖,張無忌吃周芷若的醋,這太玄妙太奇幻了。如果讓阿金庸知道,說不定會氣到吐血啊!怎麼他塑造出那麼多英雄好漢,就獨獨出現了你這麼一個奇葩呢?”
本想借這大好機會嘲諷張無忌好讓他無地自容,誰想那人絲毫不以為然,竟直認不諱道,“我就是吃醋了。方才若不是我拉著你,你就該去找那周姑娘了,不是嗎?”
宋青書狂笑的神情愕然靜止,還未來得及合攏的雙唇攏出一個弧形,臉上閃過一絲措手不及。張無忌眼中泛起一層微波漣漪,曜石般黑亮的眸子淌著暖暖光點,“有何好吃驚的。你自來便知道我對你的心,又何必藉此為題想要痛擊到我。”見宋青書頗不服氣地閉上嘴唇砸吧了兩下,低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笑言,“你既已知道我在吃醋,日後便和那周姑娘離遠一些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