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這才明白過來,有些訕訕地笑道:“是我想得不周全了。”
說著話就說起靖遠侯來,尋冬在一旁做著針線,說道:“我聽我姑丈說,靖遠侯府的人都張揚得很呢!看別府的下人都是斜著眼睛看,見了主子就點頭哈腰的,一臉奴才相。”
尋冬的姑丈方福全是處事房的管事,沈府來往的客人都是他們接待的,自然最瞭解這些事情。
靖遠侯寧家在京城裡的名聲是出名的不好,書香也略有耳聞,聽了這話不由得點點頭嘆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錦瑟給書香續了些茶水:“小姐說得太客氣了,他們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這樣的主子,自然就有這樣的下人。”
不知怎麼書香忽然想起寧致遠那溫和的樣子來,竟脫口說道:“也不盡然。”
錦瑟有些奇怪地看著書香:“小姐這是怎麼了?”
書香一怔,回過神來已經臉龐微熱,忙低頭抿口茶掩飾過了,說道:“你們又沒見過靖遠侯,怎麼就這樣說的有板有眼起來。我看寧家的兩位小姐說話都是再和氣不過的,行事也謹慎得很。就算是靖遠侯一人有些不檢點,也不關寧家其他人的事。何況這樣的閒話,也不該咱們說三道四的。”
碧萱和錦瑟詫異地對視了一眼。書香怎麼忽然為寧家開脫起來。
頓了頓,碧萱笑道:“小姐說得沒錯。我們也沒見過寧家的人,不過是人云亦云罷了。”
大家就岔開了話題,說起三月三做風箏的事情來。
翠巧帶著小丫環向前匆匆地走去,一邊走一邊催促著:“快點兒!等會藥涼了就沒不好了!”
小丫環小跑著跟在翠巧身後。
剛轉過迴廊,翠巧陡然看到面前出現一個人,忙停下腳步,身後的小丫環嚇了一跳:“翠巧姐姐,怎麼了?”
翠巧見前方的人是大姨娘,就淡淡地說道:“大姨娘。”
大姨娘見了翠巧,勉強笑道:“姑娘這是去哪兒?”
翠巧仗著自己是嫡小姐身邊的大丫環,對府裡的姨娘也不大搭理,見了大姨娘連句好都不說,大姨娘心裡自然不舒服。
翠巧說道:“二小姐的藥熬好了,正要趕著送去。”
大姨娘說道:“二小姐的身子好些了嗎?”
翠巧有些不耐煩,都說了要給二小姐送藥了,大姨娘還站在這裡和自己寒暄,就答道:“正養著呢!”
察覺出翠巧的冷淡,大姨娘識趣地說道:“那姑娘快去給二小姐送藥罷。”
翠巧嗯了一聲,卻沒有讓開的意思,迴廊一共就這麼大,翠巧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藥的小丫環。大姨娘只得側側身,讓她們過去。
看著翠巧挺直的背影,大姨娘忍不住哼了一聲,身旁的丫環小荷說道:“姨娘別跟她一般見識。”
大姨娘待要說幾句什麼,想了想又生生忍住,轉身離去了。
華香喝過了藥,苦得直呸呸呸的,說道:“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翠巧賠笑說道:“這是大太太在外頭打聽到的方子,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小姐喝了藥才會好起來。來,漱漱口罷。”
華香漱了口,說道:“這藥都有些涼了,你是怎麼弄的?”
翠巧有些為難,華香挑剔,不準在院子裡熬藥弄得煙熏火燎的,要熬藥就只能去廚房裡熬。西北角的院子本就偏僻,如今天氣冷,一來一往的自然就浪費時間。
翠巧說道:“路上碰見了大姨娘,拉著我說了幾句話。”
華香撇了撇嘴:“難不成她還能惦記我的病?只怕是盼著我早些死了才好。”
大姨娘生下的兩個女兒,如香和書香,個個兒都是華香的對頭。華香很是不喜歡大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