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在殿外,偶爾看見煞白的光掠過天際,分不清是劍光還是天劫的餘威。
幾位劍侍無聲對視,暗地裡傳音。
“江兄闖出來,域主又要傷腦筋了。”
“前宗主已去,聶宗主也沒來,江兄還敢惹域主?不怕不小心被宰了嗎?”
“成殿主不知何時才來,她若來了江兄或可順利地回到禁域坐牢。”
一位劍侍偏頭看了眼殿內,“或許人已經半死了,以域主的脾氣必不會與人好好商議這麼久。”
……
殿內,一名身量頎長的灰袍人提著劍。
滿地瘡痍。
洛蒼山坐在唯一完好的主位上,嘆了口氣。
灰袍人道:“我必不可能聽你的話,為沒錯的事將功補過也太過荒謬,還不放我走?”
洛蒼山:“放你去死,師父的棺材板就按不住了。”
灰袍人冷笑一聲:“胡說八道。師父沒有棺材。”
洛蒼山輕敲了敲扶手,忽然道:“讓小九進來。”
殿門開啟。
蘇酌還沒從劍侍口中套出話,就被師父叫進殿內。
看見殿內的場景,即便是劍侍的表情都變了變,這座大殿落成以來從未遭遇過如此浩劫,也從沒有人想過會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劍侍們對視一眼,殿門關上。
在殿內出現旁人之後,哪怕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弟子,灰袍人的表現還是收斂了許多,至少把劍收了起來。
用蘇酌的話評價,就是看起來情緒穩定多了。
洛蒼山指了指灰袍人:“這是你江師叔。”
蘇酌看向他,按理來說這位師叔在監牢裡應該憔悴了許多,不過面相居然還很年輕,灰袍白髮,膚色蒼白,就像個病秧子。
蘇酌行了一禮:“師叔好。”
江聲冷淡地嗯了一聲,不過不像之前那樣一言不合動手,而且每次開口都是一言不合。洛蒼山知道他好面子的習慣還是沒變,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徒弟。”
他說道。
洛蒼山:“未必,我有些徒弟押人進過禁域,或許你也見過。”
江聲之前差點有些觸動,聞言表情扭曲了一下,心想真是浪費感情。
他忍不住好奇打量了一番蘇酌:“這小崽子的氣機和兇獸似的,你們要靠她與魔道爭?”
“這還不夠,魔族的高等血脈生來不遜色於兇獸,我沒辦法支援你們。”
“魔族給我開什麼條件你不知道?一旦入魔便許我魔君之位。”
“不是爭取你的支援,是你必須支援。”洛蒼山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你不稀罕當那魔君,只是要和魔族殺同一個人,但在外人眼中殺那人就是錯了。”
“上次站錯隊代價是三百年,若非那幾位有心放縱讓你借了神雷劫之勢出來,便能關到你死。這次再錯,你不得不死。”
江聲沉默片刻,“再給她十年時間,她或許有能力一爭,但沒有親眼見到的事就有變數,我不會賭。”
洛蒼山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誰說要她去爭了?你看不出她才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