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眼光在段麗華臉上一掃而過,又重新落在蘇拙那張假臉上。他目光凌厲,宛如利刃,直插進蘇拙心底。這感覺讓蘇拙很不自在,只得陪笑道:“牛某不勝酒力,唐公子恕罪!”
唐墨笑道:“那牛老闆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了啊!”說著將兩人送出門。
蘇拙走過街角,口中喃喃自語:“他難道看出來了?”沉吟片刻,他忽然回頭向唐府內望去。這裡看不到唐墨送客的身影,然而,在夜色中,卻能遠遠看見唐府內的一幢小樓上透出的燭光。蘇拙似乎能看見衛秀就站在樓上,正憑欄遙望。
“不知她此刻在想著誰……”蘇拙嘆了口氣,大步向前。段麗華一路小跑跟著,問道:“蘇先生,你為什麼不去找秀姑娘問個清楚?”
蘇拙道:“問什麼?”
“問她為什麼不要你,而要嫁給那個唐墨!”段麗華大聲道。
蘇拙回頭看向這個一晚上都在為他打抱不平的女孩兒,心裡又感動又溫暖。別的人都有馬車,很快走了乾淨。街上無人,蘇拙便道:“衛秀想說的話,我已經都知道了,何必再去問?再說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
段麗華茫然道:“秀姐姐說什麼了?我怎麼沒聽到?”
蘇拙耐心解釋道:“衛秀不是尋常女子,心氣比男兒還要高。可是她今晚卻說自己是唐夫人,這就很奇怪。若是不瞭解她的人,自然不明白其中深意。可是但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種話絕不會從衛秀口中說出來!因此,她說這句話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沒辦法不這麼說!她必須要順著唐墨的意思!”
段麗華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們要做的重要事情,就是要去查清楚,為什麼秀姐姐必須聽唐墨的!”
蘇拙笑道:“你真聰明!”
段麗華笑道:“你們才聰明。我知道了,你們這叫心有靈犀!一個人即使什麼也不說,只要一個眼神,對方也能知道其中的含義!既然如此,我們更應該回去,找秀姐姐問清楚,她到底有什麼苦衷!”
蘇拙卻搖了搖頭,道:“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去做!”
“什麼事?”段麗華奇怪地問,卻見蘇拙停下了腳步,指著前面說道:“他!”段麗華一愣,順著他目光向前望去,只見前面街道上站著一個高大人影,比蘇拙還要高了一頭。那人看見二人停下,反而緩步向這邊走來。方頭靴踏在青石磚路面上,發出冰冷的聲響。
月光昏暗,段麗華看不清人臉,略顯驚恐地喊道:“你是誰?”
蘇拙笑道:“洛捕頭為何去而復返?在這裡是專程等我們嗎?”
那人沒有理會蘇拙,緩步走到近前。果然是洛謙!段麗華見到他就來氣,問道:“好狗不擋道,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蘇拙苦笑道:“小依,怎麼能這麼跟洛捕頭講話?”
段麗華氣呼呼地扭過頭去。洛謙卻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他道:“這位姑娘,你知不知道,幾個臭錢,不值得你這樣委屈自己。”
蘇拙和段麗華都愣住了,怎麼也想不到洛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而洛謙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一旁的蘇拙,滿眼只是段麗華。他說道:“姑娘,你是出水的芙蓉,千萬不要辜負了自己啊!”
段麗華皺眉道:“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莫非在唐府被氣糊塗了?”
蘇拙卻笑道:“出水芙蓉……這個比喻真好!小依,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比喻?這麼一說,你的確可以配得上出水芙蓉這個詞!”
段麗華驚喜道:“真的?!”
洛謙見同一句話,從蘇拙口中說出來,段麗華就那麼高興,氣得肺也要炸了。他惡狠狠瞪著蘇拙,道:“你叫牛德貴?”
蘇拙笑道:“你認得我?”
洛謙冷笑道:“我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