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
很簡單,也很複雜。簡單到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緣由,複雜到恩怨糾紛到現在所有事情都變成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
這樣無論從前還是現在,無論情場還是事業兩人都曾經扮演過對方對手角色的兩個男人,輸過贏過,不分伯仲。這第一次見面,能有什麼好說的?
“陳浮生,其實我一直都不服你。”李夸父淡淡道,他不覺得這麼說能讓對面男人惱怒,二十多年這個唯一值得自己正視的對手有多隱忍他很清楚,他如今的地位跟從前的隱忍密不可分,而且這也是他的真心話,說出來,沒啥犯怵的。
“不服也得服。全中國這麼多人就跑出我這麼一個踩了狗屎運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人物,老天爺當然要給予我多一點。”陳浮生笑容燦爛,臉色有得意有黯然,坐在他身邊的猛男一笑,對踩狗屎運這個說法不贊同也不反對。
李夸父啞然失笑,不服也得服這句話確實霸道的讓人不舒服了點,但陳浮生後面緊跟的那句踩狗屎運又將前面的跋扈感給不慍不火的抵消了去,一時吃不準陳浮生什麼意思的李夸父只能點頭笑道:“你確實很幸運,但這不是根本原因,天時地利人和,三樣都被你佔全了你才有現在的成就,只靠運氣的話,現在我也不會坐在這裡跟你喝茶。”
陳浮生沒反對李夸父的說法,這些年付出了多少他自己清楚,但所幸現在得到了相應的回報,只不過少了一個陪自己看江山如畫的女人,太遺憾了些。陳浮生臉色稍微黯然,笑容自嘲。
“曾經有個女人跟我說希望等我見到你之後不要自慚形穢。今天第一次見面,如果那個女人也在這的話,其實我還真想說一句,李夸父,也不過如此。”陳浮生淡笑道,這句話跟他平時的作風大不相符,但此情此景,心有所感,這句話出口後他也不後悔。
李夸父哈哈大笑:“我一個每天不吃五穀雜糧就會餓的普通老百姓,能有個啥資格讓人自慚形穢。”
陳浮生聳聳肩,笑容不變。
“我得走了。今天來這裡就是跟你說一聲,陳平那孩子在我那,出不了事。本來應該早就來南京通知你的,但之前回了趟北京,打算把那尊飛燕騮拿過來給陳慶之物歸原主,但可惜沒成功。下次吧。”李夸父站起身來道,他知道不用自己通知陳浮生也能得到陳平的訊息,但現在說出來,起碼錶個態。
李家強大不假,但也沒強大到對任何人都能強硬對待的地步。現在的陳浮生,能不惹就不惹。這是家族的意思。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是什麼心態?李夸父想到自己家裡那尊大菩薩,心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把這個帶走。”陳浮生突然拿起那把規模龐大的牛角巨弓,淡淡道。
“什麼意思?”李夸父皺眉疑惑道。
“從前有人打算用這對牛角徹底撇清跟陳家的恩怨,我沒這麼大肚量。所以有些人欠陳家的,我會一點一點的拿回來!一樣都不能少。把這東西帶回去,自然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陳浮生冷笑道,一張被歲月打磨過後格外堅毅的臉龐此刻充滿怨氣。
李夸父臉色微變,陳浮生身邊體型龐大的男人拳頭緊握。
最終李夸父也沒說出什麼別的話來,拿著那把分量沉重的牛角弓走出包間,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浮生突然笑道:“我只對人,不對事。”
李夸父腳步微頓,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陳浮生這句暗示性很強的話對他來說沒有絲毫作用,對人對事都是一樣的結果,走出茶館,李夸父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手上的牛角弓,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陳浮生坐在茶館裡微微閉上眼睛,半晌後才睜開,聲音沙啞道:“富貴,你說我這事做得是不是挺不是人的?”
那個在弟弟面前憨傻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