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螢幕亮起,熟悉的名字彈了出來。
珂鬱偲趴在床上,斂著眼皮盯著看。
嘖,一天不見,還怪想的。
他一動不動地支著下頜,聽著電話響了三聲,指尖輕輕點在螢幕上。
結束通話。
掃了眼螢幕右上角的時間,便爬起身去了浴室。
珂鬱偲洗完澡出來時簡單套了件寬大的T恤,材質柔軟,很舒服。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頭髮吹得半乾還帶著點潮,他隨手扒拉了一下黏在後頸的髮絲,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咔噠。”
許聞川顯然是下了班直接過來的,身上還穿著得體的西裝,領帶闆闆正正一點沒歪。
珂鬱偲笑得沒什麼誠意,“許總。”
對面的人言簡意賅,“曠工。”
珂鬱偲唇邊敷衍的笑意更大,他收了搭在門上的手,扭身往屋裡去。
眉間微微蹙起一點,許聞川這時才注意到那兩條攔在大腿根的T恤衣襬下光溜溜的腿,他跨進屋內反手把門關好,跟在人身後進了客廳。
先一步進屋的人隨腳踹了拖鞋就沒骨頭一樣倒進沙發裡,支著兩條光溜溜的腿翹到茶几上,這時才開口回話:“真是太過分了,那許總開除我吧。”
許聞川緩步走到沙發前,彎腰把那雙反扣在地面的拖鞋擺到沙發邊才又直起身。
兩人之間就隔著幾步遠的距離,珂鬱偲順著對面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重新看回去。
兩秒鐘的安靜,在對面的人開口之前,他冷不丁掀了自己的T恤下襬,白皙平坦的小腹就那樣露了出來,隱約似乎能看到一點淺淺的腹肌紋理。
與之一同裸露出來的,還有下半身那條純白色的短褲。
“我穿褲子了。”珂鬱偲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唇邊掛著一點弧度,笑得很好看。
那眼角眉梢又有幾分刻意的風流味道,說話的調子也沒正形,“許總別見怪,我們不三不四的人在家裡就是這樣衣冠不整。”
許聞川的手還收在西裝褲的口袋裡,聽到這話,那隻手緩緩伸出來輕輕扶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
目光穩穩落在人身上時,低沉厚重的聲音細聽下來有幾分溫和,“生氣了?”
“許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珂鬱偲立馬坐直了身子,笑得乖巧,“我怎麼敢和許氏集團手握重權的大總裁生氣?”
許聞川向前走了兩步,垂眸看著盤腿坐在沙發上的人,“是我言語欠妥。”
珂鬱偲善解人意地點頭,“可以理解,畢竟在許總心裡我就是個隨便的人。”
“你現在說的是氣話。”
“嗯。”珂鬱偲往後仰著又沒骨頭一樣窩進沙發,突然點點頭,聲音纏纏繞繞地鑽進人耳朵裡,“生氣了,許總傷我心了。”
“我向你道歉。”許聞川伸手扯了搭在另一邊沙發背上的薄毯蓋住了那兩條大白腿,縱使面前的人看起來格外不正經,他也還是嚴謹地重新修改了自己不恰當的說法。
“你和他們不一樣,但環境會影響人。偶爾選擇這樣的方式進行適當的放鬆無傷大雅,但長期浸泡在那樣的環境裡,對你沒有好處。”
很煩,許聞川總是這樣。
所以珂鬱偲才會禁不住地抱有些僥倖心理,想著即便許聞川總是循規蹈矩甚至有時會顯出幾分刻板,但許聞川是講道理的。
可即便這樣,接受同性戀和接受他又是兩碼事。
他知道只要他們能夠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關係,那麼不管他怎麼樣許聞川都不會真的討厭他,不管他犯什麼錯,許聞川都會願意教他管他。
但這樣的關係永遠不會轉變成喜歡,他並不想要許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