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偌大的別墅內一片寂寥,除了主臥的房間。
珂鬱偲活了25年,直到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個晚上有這麼長。
起初他還能樂在其中,什麼樣的姿勢都不在話下,甚至於還有閒工夫和人打配合。
在他原先的預期裡,那樣一句話其實就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大家都懂的那個意思程度到了就行了。
但現在擺在眼前的嚴峻現實赤裸裸地告訴他,許總是在認真貫徹落實,詳細到每一個數字。
不是說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嗎?
牛怎麼還沒累死。
地已經腎透支了。
痛並快樂著並虛著。
珂鬱偲沒精打采地躺在大床的中央,藉著中場休息的這一時片刻的空隙語重心長,“老公你聽說過有一種修辭手段叫誇張嗎?其實我覺得這並不符合人的身體構造。”
那條身子和床褥貼合得非常好,攤開得分外平整。
這是他目前唯二能夠接受的不費力的姿勢了,好歹再怎麼說也是躺著。
另一個姿勢是趴平。
身體痠軟無力,他也只能動動嘴皮子,儘可能地撿著好話來說,“我覺得那些小說都是誇張了,他們都不可能有我老公厲害。”
這話說得無比虔誠,本意是帶著崇敬的馬屁。
可他一口一個老公叫著,那虛弱的喘息裡又無知無覺地夾帶了些勾人的曖昧。
許聞川又傾身上來了。
腰間被重新撈起,在本該有些寒冷的夜裡,身子卻在持續發著熱,珂鬱偲伸手擋他,不裝了,“許聞川我累了,小嬌妻需要休息了。”
畢竟不是一回兩回,再來一趟已經是如入無人之境,熟悉的感覺不消片刻便洶湧而至。
頰邊被人溫柔地吻過,喑啞的嗓音落在耳畔,“那就睡吧。”
指尖捏上那截結實有力的小臂,聲音又跟著重新晃動起來,“那你可真幽默。”
在這麼顛簸的環境下都能睡著的人,是應該被拿去做科學研究製成安眠藥惠及民眾的。
許聞川也沒真打算叫人不睡覺。
懷裡的人逐漸連說話的力氣都省下來了,除了喘氣別的都懶得做,可嗓子還是累著了。
心裡打算著是最後一遭,他也沒太過火,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沉著笑意,掌心貼在人痠軟的腰間撫過。
許聞川湊上去親了親那片泛紅的眼尾,抽身離開。
離開的手臂卻突然被人拽了。
“別停。”這聲音已經啞了。
珂鬱偲忽地伸出一隻顫顫巍巍的手一把將人又扯了回來,身殘志堅,“再來一次,正好能看看日出。”
……
珂大少爺到底是沒能看上日出。
就差那麼一點。
他掛在許聞川身上努力地看,可眼皮子就像是讓人拿強力膠狠狠粘上了,好不容易掀起一絲絲就又沉沉地黏在一起,迷迷糊糊間甚至是做了個夢,片刻又堅強地扯開一點。
反覆幾回,眼見著太陽就要冒頭了,似乎已經摸到海天交接的邊緣,就要見著亮了,
眼皮子也徹底黏死了。
睏倦洶湧著把腦子擠得迷糊,太陽從海底鑽出來的時候他掛在許聞川身上睡得香,昏昏沉沉的夢一個接著一個。
一覺直奔大中午。
珂嬌妻昨夜裡運動過度,就算醒了也哪都不去,這下是真的一步路也不願意走。
下午的溫度很舒適,許聞川帶著渾身都沒骨頭的人到露臺上去曬太陽。
珂鬱偲躺在露臺的沙發上,腦袋底下枕著許聞川的大腿,胳膊被人捏在手中力道適中地揉捏。
“許聞川我生氣了。”他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