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程並不遠,這個時間點和晚高峰比起來也暢通許多,只是車廂內太寂靜,街道上每一次響起的汽車鳴笛聲都格外抓耳朵。
珂鬱偲跟在人屁股後頭進了家門,裹在身上的外套被人脫下來。
他低頭換好鞋,再一抬臉身邊的人已經準備提步離開。
“許聞川。”
這聲音響起,還未拉開的間距便沒有繼續增大。
四目相對,珂鬱偲上前幾步湊到人跟前去,手指捏著那條深色的領帶緩緩滑下來,攥著底下一截不撒手。
他又看著人小聲叫了遍,“許聞川。”
面前的男人默了半晌,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捏上那截纖長漂亮的脖頸,另一隻手按上腰間將人身形定住。
珂鬱偲緊緊盯著他,看著兩人的距離被拉近,但那薄唇卻忽地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下頜被拇指抵著使臉頰微微偏向一邊,溫熱的鼻息緩緩灑在頸側,鼻尖若有若無觸到面板。
許聞川掐在他腰間的手力道有些重,珂鬱偲沒動,搭上男人肩頭的手下意識搓了搓指肚下的西裝布料。
“去洗澡。”
響在耳畔的聲音裡聽不出是什麼情緒,緊嵌在身上的大手很快就離開,“我在書房,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
男人說完話便鬆開對他的鉗制轉身向屋裡去。
珂鬱偲站在原地,看著那道背影行至幾步之外,試著欠了一句,“我要是不洗呢?”
話落,許聞川腳步停下。
男人在片刻後轉過身,黑沉沉的眸子望過來。
“需要我幫你?”
這聲音冷沉,珂鬱偲對上那雙眼,看著男人眸底晦暗難辨的情緒,舔了下唇。
完了,真生氣了。
很,非常,特別的那種
珂鬱偲老老實實回到臥室洗了澡,不僅洗,還薅了插在床頭的那束玫瑰認認真真泡了個澡,泡得身上香噴噴。
面板溫熱,帶著似有若無的香氣。
他磨蹭著在浴室折騰了好久才去書房,琢磨著許聞川工作這老半天應該能消了點氣,心也該靜了。
書房的門開著,屋裡光線明亮,許聞川坐在桌案前正垂眸翻閱什麼,身上那套板正的西裝已經換下來,此時穿著一身居家服。
很顯然,就是在其他房間洗的澡。
珂鬱偲輕輕嘖了聲,提步向桌邊湊過去。
他絲毫不遮掩腳步地走進門,書桌後的男人也並沒抬起頭。
珂鬱偲看了眼擺在書桌上的東西,自己俯身趴到了寬敞桌案的側邊,堅持了兩秒的安靜才開口:“你工作完了嗎?”
他並沒換睡衣,而是套了件浴袍,上半身支在桌上,鬆散的領口幾乎開到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站好。”
三十六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那麼沒有溫度的字。
珂鬱偲連個眼神都沒得到,只好自己用手支著身子站起來了,站也不在原地站,而是直溜溜地站到了許聞川旁邊去。
書房又重新安靜下來。
也就那麼一時片刻。
“許聞川。”珂鬱偲根本站不住,許聞川不理他,他只好理許聞川。
果然沒有得到回應。
指尖湊過去挑著許聞川居家服的袖口,慢悠悠拉上來,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哥哥?”
又慢悠悠拉回去,“老公?”
視線停留在那張沒有表情的側臉,從高挺的鼻樑出溜滑下落在了那瓣閉合的薄唇上。
那句名言怎麼說的,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說得真好,倒也不算全對,畢竟許聞川的魅力對他來說時時刻刻都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