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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沒事。”他忙笑道。
“漁兒,”黃世英拍了拍他的肩頭,“命數這種事,終是虛無縹緲之談…漁兒,莫要往心裡去…”
顧漁衝她點點頭一笑,但眉宇間依舊難掩一絲鬱結。
黃世英突然有些後悔,還不如不來求這個機會呢…
“漁兒,方才大師也說了,事在人為,你的命格既然被外人所奪,你如是心性堅定,也必能奪回來…”她看著嗣子,整容說道。
顧漁心內一凜,是的,方才那老僧說了,奪他命格的是外力人為所致,而奪命的因由也不過是為了改其命格,既然外人能奪命格,那麼自己自然也能守命格……
既然是人力,而非天命,他顧漁還怕鬥不過嗎?
看著嗣子渾濁之氣一掃而光,黃世英不由鬆了口氣,一般少年面對盛名的瞭然大師批命,必然已經惶惶,再聽了如此驚悚的批言,定會失魂落魄,但顧漁卻只是一瞬間迷茫,旋即就恢復如常。
此等倒不負困龍之言…黃世英心內道,她不由多審視自己這個隨口收來的嗣子幾眼。
這孩子今年不過十四歲,相處這段後,他已經褪去初見時的惶惶不安弱弱無助,取而代之的是溫文爾雅,他不愛說話,但臉上常帶著笑意,面對自己恭敬有禮,進退得體,對於一個那樣環境下養出的孩子能做到如此,的確很出乎黃世英預料。
她幾分歡喜幾分驚異,歡喜的是這孩子很和她心意,不管怎麼說,這輩子,這個孩子就跟她結上了母子之名,望子成龍是每個母親的天性,而驚異也真是因此,這孩子的表現太好了,好的似乎披著一層外衣,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心思。
她想起方才瞭然大師說的最後一句話。
“小施主,佛言善惡報應,可信乎?”
善惡報應…
她伸手再一次撫了撫顧漁的肩頭,緩聲道:“君子坦而夷任,蕩然無私,天不欺也。”
“是,謹遵母親教誨。”顧漁低頭施禮道。
扶著黃世英坐入車中,顧漁翻身上馬,再回頭看了眼香火繚繞,佛號聲聲的寺院,雙目微閃。
奪命嗎?他的手攥緊了韁繩,奪走了他的命?奪走了他該有的東西?
他一定要讓此人付出代價
只是,這個人會是誰?顧漁眯起眼,隨著馬的緩行,看著眼前熙熙攘攘而過的人群。
不管那老和尚說的怎麼虛虛幻幻,總結一句話,就是那些該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他顧漁這樣一個低賤的人,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找出他丟了什麼,自然也就找出是誰搶走了……
他的思緒慎密的開始轉動,他丟了什麼?或者說他擁有過什麼?或者說他應該擁有什麼……
一道亮光閃過腦海,抓著韁繩的手不由一勒,馬兒一聲嘶鳴停下了。
“少爺?”黃世英的丫頭掀起簾子回頭疑問。
她看到坐在馬背上的少年神色變幻一刻,俊秀的雙眼轉過來。
“無妨,走吧。”顧漁嘴邊掛著一絲淺笑說道。
眼看要出正月,天氣反而更冷了,一大早雪就密密的灑下來,很快將曹氏家的院子披上一層雪白的外衣。
兩個僕婦揮舞著掃帚將甬路掃出來,聽得廳門一聲響,回頭見顧十八娘走出來,披著大斗篷,舉著把布傘。
“小姐要出去?可要備車?”其中一個僕婦忙問道。
“不用。”顧十八娘答道,越過她們而去。
顧十八娘在城外轉了一圈,很失望的看到那老頭還是沒有回來,她解下斗篷,將屋內擦拭一遍,這才嘆了口氣鎖好門離開。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總不能這老人一輩子不再出現,她這輩子就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