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針在半個月前離開了順和堂,在做了一段時間的鈴醫後終於在一家不大的藥鋪裡當坐堂大夫。
對於丈夫的舉動,彭一針的娘子以及孩子們都不樂意,兩口子關起門來沒少吵架。
彭家娘子認為此舉是忘恩負義,因此也不好意思再在顧十八孃家住,不顧曹氏的再三挽留終於還是搬了出去。
這個中秋圍桌而坐的就只有曹氏和顧十八娘了,還有靈寶,只不過她堅持不上桌,而是站在一旁佈菜斟酒。
看著圓月明燈相照的三人身影想到兒子身在大金邊境下得南漳,曹氏難言心酸。
“等過了冬,明年一開春,孃的身子養好了,咱們就去哥哥那裡……”兒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顧海去的地方並不是平安之地,顧十八娘怎能不知曉孃的心事,軟語安慰。
原本他們是要去南漳探親,但顧海除了正常家信外,另託人給了顧十八娘一封信,大意就是說南漳最近不太平,不希望他們過來。
這話自然不能告訴曹氏,顧十八娘就讓彭一針給曹氏診脈,下了個身子虛不能長途而行的診斷才將此事託了過去。
“我沒事。”曹氏忙壓下心酸,擠出笑。“你哥哥那裡忙得很,我過去反而是添亂,不去也罷。”
看母女二人互相開解,靈寶想到顧海雖然離得遠,但至少知道身在何處,而自己的哥哥卻依舊渺無音信。
“我們去拜月吧。”靈寶說道,想要化解這頗傷感的氣氛。
曹氏和顧十八娘都點頭同意,一起來到院子裡早已擺好的桌案前,三人各自望月,合十禱祝心願。
此事的南漳,天空亦是明月高懸,但全城卻沒有過節的喜氣。
裹著披風的顧海從城門上再一次搭眼遠望,月華如練,四面荒野如同蒙上一層薄紗。
“還是沒有沈大人他們的訊息嗎?”她低聲問身旁的小吏。
小吏轉頭詢問下去,片刻轉過頭,搖了搖。
只怕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的面上都浮現一絲凝重,將目光再一次投在荒野,似乎期待奇蹟的出現。
閻羅灣,地如其名,夜色裡看起來更加猙獰,兩邊山谷如同嗜人的猛獸。
此事山腳下一隊人影正緩緩而行,轉過一個彎,暴露在月光下。
這似乎是來自地獄的一行隊伍,十幾人,各個甲衣破爛,身上血跡斑斑,面上皆是疲憊不堪。
其中一個搖搖晃晃幾下,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不準睡!”走在最前方的沈安林猛的轉過身低吼,手中的刀一翻用刀背狠狠的打在那人背上。
那人吃痛呻吟一聲。
"拉起來,接著走!"沈安林低吼到。
立刻有兩人將此人架起來,繼續前行。
“還有多遠?”沈安林忽的又低聲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位於隊伍後方的兩個瘦小兵疾步過來。
“大人,再往前,往右就能跟趙大人援兵會和。”其中一個低頭小聲說道。
“你確定?”沈安林看著他沉聲問道。
“小的確定。”兵衛垂著頭低聲說道,聲音裡滿是疲憊。
“是的大人,正是此路。”另一個也低聲說道。
沈安林盯了他們幾眼,忽的揮刀向其中一人,刀光過後,鮮血四濺,一顆人頭滴溜溜的落在地上,那小兵身軀在噴出血霧後才緩緩倒了下去。
這一幕將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時竟鴉雀無聲。
“大人……”被血濺了一身的另外一個指路小兵驚恐的看著眼前滿身血的沈安林,舌頭打結。
“軍中有律,謀害軍領,其罪當死。”沈安林厲聲喝道,同時將滴血的刀最準那小兵,“說,你們兩個將我們帶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