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朱烍瞪眼說道,“再派兵過去,還談什麼兩國和平相處!”
“正是如此。”朱大人負手在屋中走來走去,眉頭緊皺,嘴裡嘟嘟囔囔咒罵著,“不行,這戰報不能這樣寫!這要是讓陛下看了,簡直是添堵鬧心,我們做臣子的,要為陛下分憂!”
他說著一停,“炫兒,你去請大理寺宋大人來。”
大理寺有姓宋的官員好幾個,但靈元聽了卻一句話沒問,應了聲“是”轉身就走,顯然他完全知道朱大人所指的是哪一個宋大人。
靈元騎馬從宋大人家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市的鋪子準備開門,白日的鋪子則正在關門。
顧氏順和堂門前,瘦小的靈寶正上門板,顯得頗為吃力,她停下來歇一口氣,忽的下意識的轉過身,一張熟悉的面孔闖入眼簾。
她頓時怔住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再看時,那個人已經絕塵而去。
“哥哥,哥哥。”她拔腳就追過去,揚著手大聲喊著。
街道上人多路暗,那個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見,跑的髮鬢散亂引來無數目光的靈寶停下腳,呆呆的站在路中央茫然無措。
她是又眼花了吧。
就在朱大人重新針對此次邊界突發事件寫了奏摺遞給皇帝時,顧十八娘也收到了顧海的急信。
信顯然寫的很倉促,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沈安林腿殘。”
建元七年八月末,沈安林腿殘,九月中旬回京,遍請名醫診治無果,與建元八年五月回建康,那一世裡他們夫妻二人第一次見面了。
彭一針所在的藥鋪位置很偏僻,生意相對來說也差些,但顧十八娘過來的時候,彭一針正有兩個病人。
“哎呀,哎呀,大夫你可真神了!”顫巍巍的老者激動的說道,一面扔開手裡的柺杖,“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他說著話,就在堂內踱步,身旁的小兒面帶擔憂要上前相扶,被老者拒絕。
“我這老寒腿,我這老寒腿……”老頭激動的唸叨著,竟然開始抹眼淚,“十幾年了,沒想到帶能有扔掉柺杖的這一天!”
彭一針嘿嘿笑著,臉上難掩得意,卻雙做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這算什麼,不算什麼大病!”他吭吭說道。
“寶兒,快給大夫叩頭,”老者抹著眼淚招呼小兒,“爺爺又能砍柴了,以後又能砍柴了,以後不會再讓你餓肚子……”
那小兒果真上前就給彭一針跪下,咚咚叩頭,慌得彭一針忙去攙扶。
一時間小小的藥鋪裡其樂融融。
送走千恩萬謝的老者,彭一針忍不住低頭偷笑,一抬頭看見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的顧十八娘。
“哎呀,十八娘什麼時候來了?”像是被瞧破心事的小兒,彭一針面色微紅,忙說道,一面請她裡面坐坐。
“我正好路過。”顧十八娘含笑說道,拒絕了他的邀請,“你快忙去吧,不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彭一針說道,還要挽留。
顧十八娘搖搖頭,上了馬車,對他含笑說有空來家裡坐坐便催馬走了。
看著她遠去的車影,彭一針微微皺眉,方才十八孃的神情分明是心事重重,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專門來找自己,卻又為何閉口不談?
不行,得去問問她,彭一針心裡打定了主意,這丫頭如果你不問,她有什麼事也只會自己硬抗,小小年紀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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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朱大人的詳細解說分析,關於邊境趙坤山被馬賊殺死一事,很快有了定論,皇帝大怒,尤其是聽到還靠大金出面才圍剿了馬賊,皇帝覺得丟臉丟到姥姥家,在朝堂上將主張向邊境增加駐軍的大臣們罵的狗血噴頭,讓朝中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