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便心胸寬廣起來。
點心很好吃,她反手再拿,誰知手背上被人輕輕打了一下,念香沒好氣地在後面說道:“把你的猴子腦袋縮回來!你的病剛剛才好,我可不想在路上還要照顧你這個麻煩的人!”說完,習玉還來不及反駁,後領那裡被人一扯,念香提著她的領子輕輕巧巧地抓了過來。她跌坐去他膝蓋上,嘴旁還有點心的殘渣,看上去就像一隻貪嘴的小狗。
“我的病已經全好了!”習玉點頭保證,“我身體向來比牛還要強壯,放心吧!”
她七手八腳地從念香膝蓋上爬下來,坐去軟墊上,伸手又去抓點心。念香笑吟吟地看著她,本想出言諷刺她幾句,但見她滿面的心滿意足,眼睛都笑彎了,突然便說不出什麼煞風景的話。
“在家也沒見你這麼能吃……”他說著,抬手自然地拂去她臉上的殘渣,“喝點水,小心噎著。”
一陣風吹起了窗簾,曲天青獨自騎馬的身影映入習玉的眼簾。她穿著簡單的裘皮,面無表情地策馬跟在馬車旁,從出發那天到今天,除了天黑投宿客棧,她幾乎沒與念香說一個字,始終面無表情地,看不出喜怒。
二月的天氣還是很冷,習玉好幾次都有衝動想讓她上馬車,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面吹冷風,她真的看不下去。可是,每次還不等她和念香提出來,他就好像看穿她心思一樣,說道:“別做什麼無聊的事情,泉府上下連僕人都煉過功夫。以天青的功力,這種天氣凍不壞她。何況練武之人講究的就是忍耐,若連這點寒冷都無法忍受,還煉什麼武。”
習玉奇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出去凍上一凍?與我窩在這個馬車裡,大眼瞪小眼,很有意思麼?”
念香居然沒生氣,他聳了聳肩膀,“身份不同。何況我應當與她避嫌,兩人一起策馬算什麼?”說著他惡劣的本性又發作了,眼角不屑地看著習玉,哼道:“不過話說回來,過了青州府,我們便沒有馬車了。某人只怕連馬也不會騎,唉,真傷腦筋!我怎麼會娶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娘子?”
習玉瞪他,“你有多好!還不是什麼也不會!” 念香可理直氣壯了,“我會的比你多就行了!作為一個婦人,你不會裁衣繡花,除了念幾首酸詩寫幾個破字你還會什麼?”
酸詩破字?!習玉火了,“我這叫有文化!不像你,是個野蠻人!哼,我不和野蠻人計較!”
“我是野蠻人?”念香哼哼一笑,突然伸手抓住她,在她腋下不停搔癢,“你再說一遍?誰是野蠻人?”
習玉尖叫一聲,笑得渾身發軟,卻不甘示弱,丟下手裡的點心也去撓他癢癢,兩人在軟墊上鬧成一團,笑聲十里之外都能聽見。
“野蠻人是你!是你!”習玉終於在撓癢癢大戰中獲勝,抓住笑到不行的念香,她得意地問道:“誰是野蠻人?說啊!”
念香忽然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溫熱的手,順著她的頭髮,撫上她的臉頰。他的動作是那麼溫柔,習玉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習玉……”念香深深看著她。這小子的眼神有如此深邃過麼?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呢?習玉忽然手足無措,忍不住放開抓住他領口的手,左右亂看,神色尷尬之極。
念香忽然哈哈一笑,撫上她臉頰的手忽然變抓,將她的臉皮拉出一個古怪的鬼臉,“野蠻人……當然是你!”他笑得像個小孩子,他對這種逗弄的遊戲情有獨鍾,屢試不爽。
不出所料,習玉又暴跳如雷地與他爭執。念香順勢躺去軟墊上,趁她不注意,將她發上的簪子拔了下來。火紅的長髮,流水一般傾瀉了下來,這顏色是如此鮮豔美麗,就像習玉這個人,新鮮,自由。
他看著這先前讓他討厭的髮色,忍不住回想起出發時的情景。
他們出發的時候,剛好三更,泉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