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胸口一陣痛,突地伸出手,連她自己也不明瞭為了什麼,她扣住了離去男人的手肘,薛仲慕回過頭,臉色很明顯不太愉快。
“喂,你就這樣氣沖沖的走掉是什麼意思?”不明白哪裡惹到他,但被人視若無睹的不痛快,讓靜默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薛仲慕諷刺意味極濃的挑眉。“我有氣沖沖的嗎?你什麼時候注意起我的心情了?”
真是奇也怪哉,好心關懷一下惹來如此的頂撞,靜默乾脆的放開手,不去理會自己胸口的不快,轉身就走。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緊緊捉住,力量大得發疼,讓她不由得回頭,一把無明火中燒,直上腦門。
“放手,你捉得我很痛。”
薛仲慕未依言放手,在隨時會有人經過的走道,反倒貼近了幾步,她愈是閃,他就愈是靠近,她只好一直退到無路可退為止。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招惹我?”他沉聲問,原本就低沉的聲音更是震得人耳膜隱隱作痛。
被逼到視線的死角微微減低的壓力,但瞬間又在靜默怒火上火上加油的則是那曖昧的字語。
“什麼招惹你?請你注意言詞,而且這裡是刑事警察局,請你保持距離。”還以為終於可以不用躲躲藏藏,沒想到他光明正大的在刑事警察局接近她。
或許是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她的火氣才會如此之大,靜默只能如此解釋自己突如其來的不明混亂心情。
薛仲慕自嘲般地低笑。
“以前你不是很逆來順受的嗎?怎麼一知道有了時限之後,態度倒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這麼強勢好嗎?”
或許確實就像他所說的,靜默的確是因為將要無所畏懼,所以原本努力壓制的霸氣便全數失控了。
一年多的委屈在她的心裡原來留下了她自己也沒發現的憤怒,讓她從原先的不加抵抗,變得攻擊力十足。
“你說過只要在時限內給你結論,無論是什麼你都會接受,打算出爾反爾嗎?”靜默激將一般的反詰。
薛仲慕沒了反應,接著他突兀地、放棄般地放開了手,表情似寒流來襲的一月陰沉天空。
“我不會出爾反爾,”唯獨這件事情要守住,再卑鄙也是有限度的,這是薛仲慕的尊嚴,“兩個星期,扣掉今天,十三天後我要聽到結論。”
原本一個月的時效瞬間被打了折扣,雖然知道已經有了個不能再好的選擇在手上,但靜默突地感到不悅。
不滿的濁流捲住了她應該早一點和這個男人劃清界線的決心。
時效成立也代表過期,一切都不能再追究,他的言談舉止更顯示了這樣的含意,而她從來沒有如此在乎地想搞清楚這個難懂、深不見底、總是陰晴不定的薛仲慕。
“一個月是你提出的,兩個星期又是你縮減的,難不成你明天就來我眼前要結論,我非得馬上編一個結論給你嗎?”哪有人這樣做事的,凡事要照規矩來啊!靜默已經有些氣到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了。
薛仲慕退後了一步,回到明亮的光線之中,而在逆光面,靜默卻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人愈是未經思考,愈是會說出真心話,既然那是你的真心,那麼我更沒有立場反對。”
自顧自地終止了對話,薛仲慕倏地如來時一般,轉身邁步離去。
靜默突然湧現一股衝動,想要攔下他盤問,但是身為警察,終究無法大模大樣的在刑事警察局裡追身為頭牌狗仔的他。
涼涼的風吹拂,剛入睡的靜默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之後,被自己的聲音嚇醒。
迷迷糊糊地看著不甚明亮的房間,隔著窗簾,附近的霓虹燈只剩下淡淡的黃紅光一閃一閃,提供不了任何照明的功能。
靜默摸黑怎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