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想起了一個人。
——段警長。
昨夜,這個人好像對我說過,要找我談談,談談關於李宏的事情。
我忽然發現,我對他,好像有一種天生的抗拒感,一種不知道為什麼而產生的抗拒感。
我不喜歡他。
但是,不喜歡歸不喜歡,我還是一定要去找他的,因為,這是我的責任。
——菸灰缸裡的煙,已經滿了。
但是他依然掐著菸頭,在滿滿的菸灰缸裡,扭動著,將最後一絲煙火捻滅。
然後,他又點燃一支菸,同時,也遞給我一支。
對於遞過來的煙和酒,我從未推辭過,因為,它們都是我的朋友。
“這麼說,你和李宏是在那間酒吧裡相遇的?”
“是的,我和他之前,從未見過面。”
“那你們整夜喝酒,有沒有談話?”
“談了。”
“談了什麼?”
“談了酒,談了煙,談了女人。”
“哼,你們談論的話題,倒是很特別。”
他的口氣,有些浮躁,像是他已經感覺到了我對他的那種抗拒。
而我,也確實不喜歡坐在他的對面,像這樣,成為那個被他盤問的人。
我只好冷冷的說道:“我倒不覺得我們談論的話題,很特別。”
“為什麼?”
“在兩個陌生的男人之間,除了酒,煙,女人,您覺得,還有其他的話題嗎?”
他沉默著,卻不能不肯定。
稍許片刻,他才換了一種口氣,對我說道:“我看,我們還是換一種方式來談這個案子,你覺得可以嗎?”
我沉默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尷尬。
他只有吸一口煙,然後自己接著說道:“這個案子裡,疑點非常的多,而且很難解決。”
“哦?”
我忍不住搭茬,因為我也想知道,關於這個案子的一些事情。
這一刻,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我猜他,一定是自以為抓住了我的興趣點。
他特意清了清嗓子,才接著說道:“這個案子的疑點之一,就是那個鬼頭符號……”
——窗外,一片黑暗,夜,又再次降臨了。
整個分局裡,恐怕只剩下2樓的一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那間辦公室,當然就是段警長的辦公室,而我,正巧也在這間辦公室裡。
菸灰缸裡,已經不能再滿了,但是我和他,卻仍然在往裡面,捻著菸頭。
“您是說……他三年前就住在17樓,就住在我的樓下?”
我忍不住,又再次提出問題。
“對,根據資料顯示,他三年前,就已經住在你家樓下,而你,卻搬到18樓,還不到一年。”
說著話,他忽然眯起眼睛,接著說道:“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第廿三話 疑點
我怎麼解釋?
要我解釋什麼?
看來他並不知道,我本就是個,不喜歡去解釋的人。
我這才明白,他的話裡,好像還有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冷冷的看著他那肥胖而又蒼白的臉,現在,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那樣陰險,那樣醜陋,那樣讓人生厭。
——我確實不喜歡他。
——離開分局的時候,那間2樓的辦公室裡,仍然亮著燈。
他還沒有走,我卻已經要離開了。
無論他在懷疑什麼,我覺得,那都和我沒有一絲的關係。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