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雲蘇,在將階上離大將軍還差那麼一級,不過這個人是世宗安在北境的親信,充當世宗在北境的眼睛。這樣一個隨時會在皇帝面前打自己小報告,給自己穿小鞋的人,在北境不會受人歡迎,但也無人敢惹。楊銳與雲蘇表面上看著相處融洽,但私下裡,這兩個人的關係說水火不融,完全不誇張。
上官睿聽上官勇說到雲蘇,倒是瞬間就想明白了楊家人在怕什麼。得知楊銳性命不保,安錦繡完全有可能命雲蘇帶他的龍衛大營兵馬增援白玉關,雲蘇手裡拿著聖旨,龍衛軍五萬人,再加上從北境各地調集的兵馬,白玉關姓楊還是姓雲,這事真就難說了。
上官勇的注意力卻似乎只在楊銳的傷上,一個大夫解開了鬆鬆垮垮地纏在楊銳胸部的紗布。楊銳受傷時的傷口是什麼樣的,這會兒已經看不出來了,楊銳的整個胸部都呈黑色,皮肉一直在慢慢腐爛,這會兒人的肉眼已經能看見楊大將軍胸部的那層膜,正隨著楊銳的呼吸,在一上一下的動著。
“再爛下去,”一個大夫跟上官勇說:“大將軍的肺就保不住了。”
“北蠻人這是恨透了我父親,”楊君成小聲道:“連死都不讓他痛痛快快地死。”
“咽喉呢?”上官勇問道。
一個大夫說:“大將軍的咽喉處只是一個口子,傷勢要略輕一些。”
上官勇又看一眼楊銳蠟黃的臉,轉身離開了這間臥房。
上官睿走出楊銳的臥房之後,站在庭院裡深吸了好幾口空氣,才感覺自己舒服了一些。
一個楊家的侍衛跑到了三個人的跟前,衝上官勇躬身道:“侯爺,上官大人,酒宴已經擺下了,大公子請你們去偏廳。”
上官勇說:“我不怎麼餓,二公子,你與我上城樓去看看吧。”
“好,”楊君成點頭答應了。
上官睿看著楊家的這個侍衛,說:“你怎麼了?”
聽到上官勇要去城樓之後,這個年輕的侍衛身子就一抖。
“你退下,”楊君成命這侍衛道。
侍衛低頭退了下去。
“走吧,”上官勇招呼了上官睿一聲,把上官睿要看楊君成的動作給制止了。
等上官勇和上官睿上了城樓之後,上官睿還在感嘆玉關城樓巍峨之時,上官勇就已經走到了城牆垛口處,往城外望去。
楊君成自己轉著輪椅跟在上官勇的身後。
上官勇看了關外之後,馬上就跟楊君成道:“你們沒有在關外駐營了?”
護城河前是一片草原,再往遠看就是北蠻人的軍營,護城河前五十里處,在上官勇記憶裡一直存在的軍營,這會兒完全看不出曾經存在過的樣子了。
上官睿這時也走了城牆垛口前,看著關外的草原和遠處的軍營,神情有些茫然。
楊君成說:“軍營失守了。”
這個是上官勇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寧願是楊銳為了守關,將這大營的兵馬撤回了關中。
上官睿看著楊君成說:“你們到底隱瞞了多少事?”
上官勇說:“三公子和四公子到底是去尋藥了,還是被北蠻人俘了?”
“哥,”上官睿拉了一下上官勇的衣袖,說被俘,這個用詞有些過了。
楊君成苦笑一聲,說:“侯爺,我三弟和四弟出事的時候,我與我大哥還沒有回來。”
“這就是說你其實什麼也沒有親眼看到?”上官勇問。
楊君成點頭,說:“不過我母親不會說謊,三弟和四弟是去給我父親尋藥去了。”
“那他們現在是死是活?”上官勇又問。
這個話楊君成就答不上來了,他也不願去思考這個問題。
“你們真上這兒來了,”楊君威這時騎馬上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