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思考的思維能力。就像教小孩子學騎腳踏車不是為了讓他掌握很多關於騎腳踏車的知識,而是在於讓小孩子自己能獨自騎著它,一個人上路。但是中國的傳統教育不是這樣的,它是一種收斂型的邏輯思維教育。我們的思維模式可分為順向型思維、逆向型思維、發散型思維和收斂型思維。中國教育的考卷上的標準答案和參考答案就是訓練學生的收斂思維和順向思維,而逆向思維和發散思維很少進行訓練,因為只有一個答案是“正確的”,而判定“正確”的標準就是可以拿到分數。日本的小學裡在學生第一天上課時都會給學生上一節“一支鉛筆到底有多少種用途?”的課,有的學生說可以畫畫,有的說可以削尖了當武器,有的說沒水喝時可以把鉛筆芯抽出來插進土壤裡吸取水或者潛水時當通氣管……這些學生後來走上工作崗位都取得了驚人的成就,因為他們不會一條死路走到盡頭,他們嘗試各種途徑,敢於大膽嘗試新的路。這個世界上本來是沒有路這個概念的,只要能達到目標的,就是路,不管它是地洞、隧道、高山、水底還是天空。
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大學教育只要實現了一個目標就算成功了,就是讓學生學會了獨立思考、擁有智慧。而“大人之學”以及“博學”是這個目標的外化。真正有智慧的人可以透過觀察自然、觀察社會和觀察人,就可以產生很多很有智慧的知識。在書這個知識載體尚未發明之前,人們很難獲取前輩的間接知識,只能透過觀察、思考和經驗來獲得直接知識。但就間接知識和直接知識的根源來看,它們的本質都是對於自然和社會的觀察、思考和經驗。
所以一個人只有掌握了獨立思考和擁有智慧的能力,他才真正掌握了學習的真諦。像中國古代的老子、孔子,西方的亞里士多德、蘇格拉底都屬於這類人,因為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觀察、思考和經驗,才有了最初的人類智慧。
大學教育有一個特徵,就是考試。考試的目的就是為了測試學生對所學知識的掌握程度,但是它又是有侷限性的,因為它所測試的東西是片面的,它只能測試學生對固定題目的理解和解答,卻不能測試學生的智慧。所謂智慧就是對自我的理解程度,並在理解自我的基礎上建立起對世界各種物質和意識的看法。所以西方很多哲學家提出“我是誰?”“我從何而來?”“我將要去往哪裡?”“我來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等哲學問題,這些都是追求智慧所必須解答的基本問題。如果一個人真正弄明白並解答了這些哲學問題,他便找到了智慧,也就擁有了自己的人生意義。
關於人生意義,我個人認為人生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釋迦牟尼曾為了解答這個問題而連續七天七夜不食不眠地坐禪,最後終於從大自然中頓悟,發現人生的目的就是死亡。當然,人的終極目標就是死亡,它是每個人都無法逃脫的結局。但是人來源於虛無,也會歸於虛無,那麼它的意義在哪裡?其實,人生的意義因個體的差異而不同——比如一道菜的原料本身是不能稱之為菜的,但因烹調廚藝的不同,同樣的原料可以做成上百上千種味道各異的菜式。因此我所理解的人生,只有個體達成自我終極目標,實現自我人生價值與社會價值的統一,它才稱得上一個人生——倘不然,我稱之為半生不熟的菜。
我本人雖極為不滿大學的教育,並曾堅持退學,後因家人和學校的力勸阻擋而留在學校。但我明白一個人要不斷的進步,他就必須改變自我生長的環境,就像一朵花要長得茂盛就要尋找最適合自我的土壤。“孟母三遷”的故事就是一個經典例子,而愛迪生的母親更為了讓獨特的愛迪生更好的發展而選擇了自己教育孩子。這些例子要舉起來比比皆是,比如童話作家鄭淵潔要自己讀小學的兒子退學,並自己教育孩子;比如愛因斯坦研究相對論、納什研究博弈論……這些例子都證明一個真理:任何的學習都是對自我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