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開始的期待,等待他們的反正是發冷的風和漫長的黑暗。
談話聲足以點亮聲控燈,到達二樓的時候,樓口晃動了一個龐大的身影,李卓嚇得大叫,躲在揭清洋身後。
那身影壯實得吞噬了兩人微弱的影子,呼吸粗重,在夜裡無限放大,自帶恐怖效果。
「別叫。」那影子開口說話了。
李卓:「我去,老趙!?」這半夜裝神弄鬼,嚇唬誰啊,本來就不聰明。
揭清洋驚喜道:「趙老師,您怎麼還沒睡?」
趙德友眼睛本來就小,似乎是剛睡醒,像是沒睜開,沒空同他兩廢話,「走,我帶你們回寢室。」
「寢室阿姨叫不醒的,我們試過了。」
「我有大門鑰匙。」趙德友拖著疲憊的步伐搖搖晃晃地在前走著,厚重的肩膀一高一低,他倆安穩地跟著,吃了定心丸一樣,內心一片陽光明媚。
還沒走兩步,後方又傳來較為匆匆的下樓聲。
三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都好奇這都快一點半了,還有誰?
賀知修在樓梯一轉角就看見三雙大小不一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
「賀老師,」趙德友率先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揭清洋站在最前面,看得最清楚,賀知修剛有些緊張過度,都沒站穩,不過臉清冷足以掩飾。
「我想起被子還在操場晾著。」賀知修緩緩道出。
「哦,那得快點去,再遲扯露水了。」趙德友隨口一說,「嗯。」
三人復前行。
「你倆走快點,還沒我一個老人家快。」
「您哪裡老了,看起來很年輕的。」揭清洋磨蹭著想等賀知修,猶豫片刻便算了,跑到趙德友的右側。
回頭瞟了一眼,沒人。
不是說收被子嗎。
趙德友私下還算一個可以正常交流的中年人,但多次努力營造親民形象失敗,常年高高在上的姿態端久了,本來只想問候關心孩子隨口嘮一句,可出口就是,「李卓,你是不是帶手機了?」宛如審判犯人的口吻。
李卓陣陣後怕,上次自己一個最新款蘋果手機慘遭趙德友的毒手,功能都沒摸熟,夭折了。
怎麼,又是要犧牲一個的節奏?
這次他學乖了,沒讓家裡人買蘋果的,買了個國產的,就怕今天這麼個時刻。
關鍵趙德友是如何得知他帶手機進來的。
他隱藏得如此完美,幾乎不帶進教室,就在寢室晚上打打遊戲,聊聊天。難道寢室有眼線,但告發也不必等現在啊。
揭清洋見李卓沒說話,十有八九是帶了,「趙老師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沒帶,不信你現在可以搜他身。」經過操場時,他特意瞟了幾眼,遠近左右。
如記憶中,沒人在操場曬被子。
李卓驚恐地給好哥們遞眼色,手機就在他褲子口袋裡啊,搜不得,心一下到了嗓子口,手心在冰冷的夜裡發汗,默默祈禱。
趙德友將李卓的那點表情摸得透透徹徹,而且十分篤定,「明天交給我。」
洩了氣的皮球,今兒水逆了,諸事不順,沒了手機,他這個月的夜生活淒悽慘慘,腳步越發沉重,心裡又開始新一輪對趙德友的腹誹。
乾脆破罐子破摔。
「趙老師,你怎麼知道的?」
趙德友掏出鑰匙,又讓揭清洋舉著手機開啟手電筒,哆哆嗦嗦地將鑰匙插進孔,「你們太嫩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別做,不然遲早露餡。」
李卓不死心:「我沒帶進教室玩啊。」
趙德友明顯不耐煩了,「別逼我現在搜身,自己明天乖乖交到辦公室,現在快去睡覺。」
李卓沒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