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那病,終是治不了根……”
白筱慢吸了口氣,“怕是能根治,你要不會為她根治。”
容華別臉低笑一聲,重新看她,他另一方面,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接著道:“她用我想要的,換她數月舒適,有何不好?”
這次不過是有人在她平日所服的藥引里加上些令某些藥失效的藥物,令她的病發作一次。
她在床上躺上三幾日,我得了我想要的,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白筱凝望著他永遠無法看透的黑眸,這張臉儒雅清峻,看似無害,然這無害的外表下,渾身上下無處不是毒針,與他為敵實在可怕。
那位王后就算死在他手中,怕還對他千感萬激,如果風萩知道此事,怕是要將他恨之入骨。
“如果西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當年你是否會為她醫治?”
“不治。”他聲音平緩,答得很是乾脆。
傳聞中他從來不無故醫治哪個達官貴人,所以想求他治上一治,往往比登天還難,也就是說百姓他會拈手便治,而達官貴人,必然是他認為有用處才會治,而且開出的條件往往異常苛刻,否則便是死在他前面,他也不會看一眼,他冷血淡漠的名聲便是由此而來。
百姓暗吸了口氣,早該想到,他是步步為局的人。
初次見他,便是見他在街上救治了一名叫花,無形中便認定他是個廣醫天下的良醫,所以後來所聽的那些傳聞,便從來沒有在意,此時聽了這番話,才慢慢將那些東西重新拼湊起來,這次是真正的他。
“那莫問了?你救他是因為他有用,還是……”百姓唇瓣微微哆嗦,垂在兩側的手攥緊身下羊絨,真希望他把莫問當成一個平常百姓,而不是有用。
容華面色微冷,淡淡道:“我欠他父親一個人情,救他不過是還一個人情,我與他已是兩不相欠,至於他以後是生是死,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白筱面色微凜看,咬了唇默了下去。
容華心裡一片冰涼,面上微微一笑,“你認為我治他也是治一半,留一半,要看他日後如何表現,再決定治與不治?”
白筱吃了一驚,他如何能猜到她的想法,動了動唇,如果想讓他對莫問好些,或許該將他的話否認,但這違心的話,欺騙他的話,到了嘴邊,終沒能說出一個字。”
容華澀然,她對他就算騙上了騙,說上一句好聽的,都不肯。
撩簾看了看窗外,離皇宮已近,落下窗簾道:“他固然有用,不過他那一身的傷加毒,一年內安安分分的不動真氣,一年後倒可以恢復無恙;如果一年內不老實,又另當別論,無需我去做什麼手腳。”
白筱的心突突亂跳,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擔憂,抬眼看他,更看不出他說這番話時,心裡是作何想法。
馬車停穩,車伕在外面道了聲,“公子,到了。”
容華不理睬,只看白筱,道:“在你看來,他是獨一無二,然在我眼裡,他不過是個殺手,身手固然了得,但‘冷劍閣’並非只得他一人,實在無需我費這心神。”
他這番話說完,眼裡的柔情早淡的渣都不剩。
白筱面頰滾燙似火,羞悔難當,更無話可說。
有腳步聲跑進,聽馮湘的聲音傳來,“下官恭迎容公子。”
容華收了視線,帶著幕離,將一物丟在她兜起的裙襬中,手指探出車簾,外面便有人撩起車簾,擺了腳踏,他悠然下車,上了對方準備好的軟轎,進宮去了。
白筱從裙兜裡拾起那塊明晃晃的東西,卻是馮湘送給他的金牌,從簾縫中看著他所乘軟轎進去,抬手擦了把汗,心裡亂麻麻的一團。
她看不懂他。
他進西越後宮已不是一回兩回,馬伕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