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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所有人證明了,作媒不是女人的專利,只要有心,嘴巴巧,手段高,行事謹慎認真誠懇踏實,男人也能成為媒人之王。
但是至今他猶感遺憾的是,只要一提起江南媒人世家,大家首先想到的還是柳家,然後才會是蘇家。
“總有一天。”他眸光直直望向窗外,那堵硃紅高牆上端的萬里開闊青空。“蘇氏媒人館會成為天下媒人界第一把交椅,無論是遼闊漠北地域,抑或是海外島國,只要提起作媒二字,想到的就是我蘇氏一門!”
和柳搖金的厭惡排斥不同,他對於牽線作媒此行業擁有遠大抱負和理想,只不過他也頗能理解她為何不適應媒人生涯。
她的性情黑白分明,喜怒哀樂形於色,並非不能與人虛以委蛇,而是覺得無此必要,更懶得浪費唇舌和精力。
更何況,她的志向是當個威風凜凜的俠女——俠女跟媒婆相比,的確是好聽又瀟灑氣派。
再說了,凡是入她眼的都是些壞例子,更加坐實了媒人陷害男女成怨偶的事實,也讓她對媒人的壞印象始終根深柢固。
“金兒,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扭轉你的觀念和印象。”他喃喃自語,暗自立誓。
他要讓她相信,柳蘇兩家雖是世代對手,但他們共同所做的這件差事是值得,而且深富意義的。
也許,到時候她就不會這麼排斥他這個當媒人的“蘇兄”了。
蘇瑤光握緊拳頭,躊躇滿志。
第6章(2)
連續好幾天,柳搖全都不敢留在家裡。
只要姥姥有客人,她馬上就溜得不見人影,才不想被姥姥有機會威逼利誘,強迫她去向那個姓蘇的示好。
姥姥真是狗急跳牆了,居然連“美人計”這種老套的爛戲碼都想得出來!
“嗤!”她口裡咬著一串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邊逛大街,越想越好笑。“姥姥實在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這模樣?我這身段?是要跟人家使什麼美人計呀?還不如干脆來一出‘王老虎搶親’算了……這我應該比較在行,哈哈哈。”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是將來立志要當俠女的人,又怎麼會等鬧被這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玩意兒給束綁住呢?
再說了,姓蘇的好歹也當了三年的媒人,放眼見過的女子恐怕比她吃過的鹽還多,如果美人計這一招對他有效的話,蘇家那一堆長相甜得跟蜜桃兒似的俏丫鬟早把他生吞活剝,當點心吃光光了。
不是她故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實在是姓蘇的這傢伙一肚子壞水,滿腦子詭計,不去算計別人就偷笑了,怎麼可能會輕易就被她們祖孫倆算計去?
柳搖金腦子胡亂塞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說法和理由,就是不敢去正視心底蠢蠢欲動的怦然悸動,和堵在胸口那莫名慌亂的羞澀感。
她更沒發覺自從姥姥提了那個“招親入贅”的提議後,自己的臉頰就活像被曬傷似的,連續紅了好幾天都消褪不去。
“可話說回來,姥姥向來把蘇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剌,平時一提起就咬牙切齒,恨不得扎稻草、釘小人……”她沉吟了起來。“怎麼又突然想起要籠絡他來了?”
總不能因為人家作媒功夫好,就可以這樣胡搞瞎搞吧?
再怎麼說他也是蘇家嫡親子弟,又是蘇家當家臺柱,怎麼可能願意跳槽到柳家?
就算是為了她……為了……她?
心兒沒來由地重重咚了一聲,她的雙頰莫名其妙發紅起來。
眼前突然冒出了蘇瑤光溫柔專注的含笑臉龐,他緩緩輕褪羅衫,露出了古銅色的光裸肩頭、半抹胸膛,然後含情脈脈地對著她笑——
“我的柳妹妹,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甚至連我年輕結實、青春美好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