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手神醫這一躍,只覺兩耳呼呼風生,竟不知落了多久,正覺真氣難繼時,猛覺“噗”的一聲,長袖掛在一棵樹枝上,身子下降之勢一滯後,長袖被拉破,落到地上。
聖手神醫剛站定,卻覺身邊“噗”的一聲輕響,水鏡上人落到他身邊。
聖手神醫試一運氣,虧那樹枝一掛,除衣袖以外,全身無一損傷。再看水鏡上人時,從空中接直而下,竟無一點損傷。並且,水鏡上人躍起在先,落地在後,這份輕功,竟比自己高了一籌。
二人再仰頭向上望時,唯見頭頂絕壁夾著灰濛濛的一線星空,隱隱約約的現出一彎冷月,從崖頂到這谷底,少說也有二十餘丈。若在白日見此絕頂,任是輕功絕倫,也決無膽量恃勇躍下。
二人踏著冷月,沿著這峽谷向前走了一會兒,只覺越走越寬闊,前面竟隱約地現出了幾點燈光。
二人急屏氣而行,悄悄地來到那些燈光的近側,發現竟是從一個巨大的帳蓬內透出來的。再看周圍時,竟大大小小的排列著十餘個帳蓬。因谷口守衛森嚴,在這附近並未設有暗樁或機關,竟讓二人順利地摸到帳前。
二人屏氣摸到那個最大的帳前,怕被裡面的人發覺,不敢走得太近,唯躲在捆帳角的一棵樹上,採用天聽之術,傾聽裡面的人說話。只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道:“挺兒,爹爹這次回蜀南,如不能成功,便只能葬身此地,再不能回京城了!這事,關係著我們全家的生死榮辱,可千萬大意不得呀!”
卻聽一少年的聲音道:“父帥怎能這麼想呢?據孩兒所知,近兩百年來,朝廷對…人蓋十必有一徵,每次動用兵馬皆在十萬以上,耗費國庫每次皆在幾百萬兩以上,但誰將這…人割盡過?還不是率兵虛應事故,將那些跑不快的老弱病殘及婦孺的頭割來充數,真正的兇頑沒抓到幾個,帶兵大將的腰包倒塞滿了銀子。爹爹何苦兵馬未動,便先煞了自己威風?”
卻聽那威嚴的聲音道:“挺兒你有所不知,正因為以前的將領總是虛報戰功,哄皇上高興,才導致…人今天的猖狂。那蠻首哈大及他堂兄哈緱曾在以前打遍京華無敵手,你不是沒聽說過。何況,朝中不少大人,因嫌爹爹以前在丐幫那段經歷,一直瞧不起爹爹,只盼爹爹在這兒跌個大跟斗呢!”
那少年道:“爹爹何苦長他人志氣?劉雲鶴那廝帶來的梵天懾心琴,中原武林無人可敵,難道還不足以治住那蠻首麼?何況,如今朝政大權,已大半落在張閣相手中,諒高丞相那批老朽不敢在背後拆橋!再說,這次主剿的,乃曾大帥,這可是爹爹最佩服的人。你看曾大帥兵馬未動,已運用妙計,讓中原武林各派與…人幹了起來。以孩兒之見,只怕不用爹爹動手,那些笨蛋們已先打得個天昏地暗了!到時候只須讓孩兒領一隊人馬,便可將那些僥倖不死的武林人物與都掌蠻殺個乾淨,解了朝廷兩百年來的後顧之憂,立下這千古奇功!那時,曾大帥與爹爹名載史冊,流芳千古,這才是時勢造英雄呀!”
那老的聲音道:“挺兒呀,你太年輕,把事情看得太樂觀了!官場上的險惡,比這…人還可怕萬分!高丞相雖無大功可居,但朝中元老大臣及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卻正喜歡他這一點,因為他們的日子就要好過一些,而張閣相與曾大人則不同了。他們鋒芒太露,聰明過人,所主張的也很不錯,但只恐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雖一時得勢,卻未必長久……”
少年愕道:“父帥之意是……”
那老的聲音道:“挺兒,你不見爹爹這次出征,朝廷又派劉大人來助剿麼?”
少年急道:“父帥說劉雲鶴那廝……”
話未完,那老的急打斷他的話道:“胡來!記住,你以後人前人後,千萬別這樣稱呼劉大人!他雖一時失寵,但誰又能料定自己明天會怎樣?咱們寧可少十個朋友,決不能多一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