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外交介入!過於敏感!如果報出去,會影響軍事行動的隱蔽性和安全。”傑麗躺在背椅上按著眉頭看著發黑的天空道,“新聞第一準則——時效性,竟然也有沒有用處的時候。”
“你可以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作為你自己的資料庫。知道得比別人多,對於記者來說絕對是增加身價的籌碼……和保命的稻草。”神父捧著《聖經》終於站累了,走到桌邊喝了口水擦擦汗,卻仍不肯脫掉那厚重的教服。
“我聽說你現在已經不再參與教廷的外勤工作了,”我看著神父的禮袍開叉處露出來的綁在腿上的槍套道,“你為什麼還帶著槍?”
“閉嘴!別掃我的興!”神父拉展教袍蓋住槍套,一臉痛苦的神情。
我看著神父握緊《聖經》的手指上暴起的血管,突然有點可憐這個已經退出了這個圈子的幸運之人……
“我見到了唐唐。”傑麗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嚇了我一跳。
“什麼時候?在哪兒?”一年不見,如果不是她提起,我絕不會想起這個女孩兒了。
“前天,在這個基地。”傑麗說起這個曾經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女孩子時,表情欲言又止,非常奇怪。
“怎麼可能?她到了科威特?”我愣住了,“經歷了甘茵斯坦的種種,美軍竟然仍把她派到海外戰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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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不瞭解美軍的條例,但政府軍畢竟是政府軍,他們天天把人權當西裝一樣穿在外面,應該不會像驅使我們這些粘在戰爭車輪下面的口香糖一樣不管死活地驅使士兵。
“美國的海外駐軍嚴重缺乏。”傑麗輕輕彈掉菸灰,胳膊支著坐椅扶手看著我道,“攻打伊拉克和甘茵斯坦的情況不同,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伊拉克和9·11有關,所以不少美國人民不願參與到這場企圖過於明顯的侵略中。徵兵不順造成的兵源不足把唐唐這種‘老兵’重新拖回這個爛攤子裡。”
“她還好嗎?”我也不知道應該對這個女孩子表示出什麼樣的關注才比較合適。
“不好!”傑麗的回答快極了。
“我不記得她受過傷呀。神父!有火嗎?”我看到傑麗急促地吸吮手裡的菸頭,自己嘴裡也開始發乾,連食指和中指間夾煙的位置也有些發癢,不自覺地拿起床上的萬寶路掏出一顆扔到嘴裡,摸出火機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地窖裡天天點菸,已經把火油用盡,還沒有補充。
“我戒菸了!”神父開啟《聖經》正念念有詞。
“你能戒掉幾十年的煙癮,卻沒辦法把槍套從身上解下來?”我知道神父的煙癮絕不比我前些日子的毒癮小。所以聽他這麼一說,驚訝的程度可以想象。
“該死!刑天!我告訴你不要掃興。”神父重重地合上《聖經》,砸在桌上,額上的青筋暴露,“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吧!”我印象中的神父是個悲天憫人的長者,從沒有見過他如此生氣,更沒想到這種情況會出現在他離開了傭兵圈後。
“那個唐唐出什麼事了?”我躲得離神父遠遠的,接過傑麗遞過來的菸頭點燃嘴裡的香菸。帳篷裡傳出的Redback的慘叫聲快把我逼瘋了。
“她癱瘓了!”傑麗說到這裡閉上了眼睛。
“什麼?”我本來正伸著腦袋向帳篷裡打探,可是卻被她這句話給勾回了頭。
第一三九章來往世間(4)
“她癱瘓了!槍傷了脊柱。”傑麗睜開眼閃出惱怒至極的兇光,這眼神甚至在甘茵斯坦的雪山頂拼命時也沒有出現過。
“怎麼回事?她回去後不是就送到了德國駐地去療養了嗎?就算調到科威特,這裡的軍事行動還沒有展開,她怎麼會受槍傷?走火嗎?”我知道唐唐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