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疼,看著他緊緊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唇角微動,“放手。”
他跟她槓上,“不放!”
“……”季小姐真的快要爆發了,偏生這男人又是屬於那種死纏爛打的性格,對於她的怒氣,全然不放在心上,“你看清楚,現在到底是我在跟你鬧還是你在跟我鬧?”
他挑眉,斜著目光深睨著她,忽略了她的問句,徑自道:“我餓了。”
她懶得去揣度他的心思,見他不再在那件事情上跟她固執,覺得是他刻意在岔開話題,臉上的神情有了幾分鬆動,說的話帶著幾分譏誚,“餓了自己去做飯吃,我手藝差,滿足不了衡少您的胃口。”
多吃味兒的語氣。
活脫脫一個深閨中的小怨婦。
可別人不知道,鍾守衡心裡卻是十成十清楚的,她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根本就不是在吃醋,而是真的煩了。
他上前一步,拉近距離走到她身邊,抵著她的身子,扣緊了她的手,就是不肯讓她掙脫,“唐依心,你真跟我鬧上了是不是?”
憑良心講,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們之間,還真的沒怎麼出現過這種情況。
倒也不是一直和平相處著,偶爾也會鬧點彆扭,可她那淡漠的語氣,讓他連心裡都氣都發不出來,每一次都只能不甘心的罷休,然後放低身段去哄她。
像是今天這樣,把自己心底不爽的情緒赤|果|果的擺放到明面上來讓他看,這樣的情況當真是少見。
其實,有些事情,不能看片面,一概而論,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生氣,應該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最起碼,在面對他的時候,有了情緒,不再像是以前那麼淡漠無波。
“別鬧了,聽話。”自知在吵架上自己不是這位大小姐的對手,衡少爺擺低自己的姿態,“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都已經連續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也很久沒吃點東西了,剛才又把那份合同上的問題給處理完,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他握著她手的力度緊了幾分,將自己的手指嵌入到她的手指中,兩人十指相扣著,牽扯出一份溫柔。
季子期靜靜聽著。
在聽到最後那句“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的時候,沒忍住,笑了出來。
只是,這次笑的,倒不像是剛才那樣似譏似嘲了,而是實實在在的,發自於內心的笑。
她終於轉過了身,回頭直視著他,黛眉輕挑,道:“你什麼時候,也需要別人心疼了?”
“我一直都需要你心疼啊,”男人回答的理所當然,“是你一直在吝嗇心疼我。”
是抱怨,卻也是實話。
他又不傻,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一直都在在乎他這件事情上過於吝嗇。
然後,不等她說話的,他就往下低了低自己的臉龐,看向她,說,“好了好了,今晚上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下一次……我保證沒下次了,嗯?”
這口吻中流瀉出來的寵溺,殺傷性太大。
不過是一句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話,卻令她在那一瞬間丟盔棄甲。
她想她到底還是無法真正生得了他的氣。
也是,換作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在面對著一個無條件無理由的包容著她的一切的男人的時候,誰能真正的去較真生氣?
對於這個男人的性子,她瞭解,任性、狂妄、不可一世,從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在做某件事情上,也從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與觀念,更沒有對任何人解釋過什麼。
不解釋,難免會有些人對他的所作所為產生誤解。
但是,對於外面那些,別人對他產生的誤解,別說是解釋,他連簡簡單單的一個回應都從未有過。
往好聽了說,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