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頓悟令他無法平靜,形容不出是什麼心理,以前想的很簡單——喜歡就在一起,好好待她,不喜歡就分開,好聚好散。
可是,真實的體會推翻了他的決斷。
掌心還存留她冰冷的溫度,不單單是愧疚自責,而是負重的責任,壓在了肩上。原來愛一個人,不是隻有陪伴和情話纏綿;原來在他遊刃有餘的四處逍遙時,一直被忽略的荷爾蒙與多巴胺,早已違背了他的意志,悄然對她產生了作用。。。。。。。
這絕不亞於一場心力交戰。
他自以為是的愛,在真正來臨時,才知道自己的自私。
對,他自私。
他還沒準備好。沒準備好要怎麼愛一個人,說明白點兒,他還不知道付出的意義———出了事,只知道心疼自責,這並不是愛。
愛一個人,要寬容體諒,要改變習慣,戒掉對方不喜歡的,接受她的一切,不跟她慪氣,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能做到嗎?
做不到,能分手嗎?
答案是不能。
那麼,為了不再經歷那些恐懼,他要學會愛嗎?
“請問要點兒什麼?”
“包子、粥,豆漿,油條。”
付了款,權至龍提著兩袋早餐,看一眼頭上的中文牌匾,晨陽剛剛撒下,映照著燙金的字型,亮得刺眼。
起伏的心緒已經歸為平靜,他該回去了。
糾結過後,日子還要過。
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愛,要麼離。。。。。。而後者明顯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愛吧,他這麼聰明,學會愛一個人,應該不難。
趕在研希醒來之前,權至龍返回病房。
“哎一股,去哪兒了你?”勝勵一見他就埋怨,“把我自個兒扔在這兒,算什麼事兒啊!”
權至龍沒理會他,走到床前看向沉睡的人,“怎麼樣?有沒有醒來得跡象?”
“護士剛剛換了藥,說得再等等。”
權至龍摸摸她的額頭,體溫已經正常了。
“我買了早餐,你吃吧。”
勝勵翻翻口袋,挑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你去哪兒了?”
“出去逛逛。”
“。。。。。。”勝勵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翻了個白眼,說道:“聖賢他們打電話,問嫂子的情況,說上午忙完就過來。”
權至龍說:“不用,你等下也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照顧她就行。”
勝勵前前後後的忙和了半宿,熬了夜,黑眼圈兒更嚴重了。吃過早餐,權至龍堅持要他回去,他才回家補眠。
崔研希一覺“睡”到十點,醒來後頭腦依舊暈沉沉的。
“麻藥還沒有全消,這是術後反應,很正常。”
“術後?”崔研希啞著聲問。
權至龍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小型微創手術,已經沒事了。”
“我好渴。”
權至龍在水杯裡插上吸管,遞到她嘴邊,“你昨天嚇到我了。”
崔研希的臉色還很蒼白,含著吸管,用無知的眼神望著男人,好似忘記了發生過什麼。
“大夫說你延誤了最佳救治時間,如果再晚一點,後果將不堪設想。”權至龍略帶責備地說:“你難受怎麼不告訴我?就算我不在,你也要自己到醫院檢查,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
“我,我有買了消炎藥。”
“那能治病嗎?”
崔研希猶豫一下,悶聲說道:“腦袋上有個包,到醫院檢查萬一被媒體知道,又要誇大其詞的詆譭你了。”
有的時候,真相往往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地收到答案;使平復下來的心緒再次波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