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了一種似玩味似審視的神情,他坐在隔間裡唯一能落座的床邊,靜靜地看著我。
“你不喜歡黑暗。”不是疑問,他的語氣是陳述的語氣。
我抿了抿唇,沒有否認:“大概吧。”
“擁有強大的夜視功能,卻討厭黑暗,呵。”庫洛洛微微勾起唇,末尾的那一聲輕嗤,彷彿覺得這樣的設定很可笑。
我捏了捏拳頭,低下頭去,邊默默地把揹包卸下扔到了牆邊。
我清晰地感覺到坐在床上的人一直把視線放在我的身上——他在審視我,而這種審視的目光讓我感覺到極度不自在。
可是我沒有怨言,應該說,從我下定決心要退出旅團的那刻起,我就已經預想到了會有現在的局面。庫洛洛的溫柔和友善,永遠只在面對他的團員時才會展露。
而對於我——即使除念之後他便對我下殺手,我也不會感到半分意外。
這樣想著,我不禁沉下臉色,走到他面前,垂下視線看著他:“把衣服解開。”
庫洛洛往後稍微仰了仰身子,而後舉起一隻手,平緩從容地挨個解起襯衣的扣子來,不一會兒,潔白的襯衣完全敞開來,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腹肌。
我突然發現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我還理所當然地要求掠奪成性的蜘蛛頭子脫衣服,實在不是明智的舉動。
“怎麼?”庫洛洛問。
我看著他的襯衣,糾結了一會兒後咬咬牙說:“你還是把衣服脫了吧。”
“……”
當念刃劃開庫洛洛胸前的皮肉,5cm長的破口裡面是深邃暗紅的血肉,我不自覺吞了口唾沫,忽然想到了那天幫派克諾妲除念時的情景,余光中,庫洛洛臉上近乎漠然的神情和派克那張蒼白卻堅定的臉重合起來。
手上除唸的動作沒有停止,腦子中卻想到了一些古怪的東西,我禁不住開了口:“庫洛洛,你愛過嗎?”
幾乎在話問出口的一瞬間,我就被自己嚇到了——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和庫洛洛討論這種問題?
可是震驚過後,我卻並不後悔,即使會換來庫洛洛的嘲弄和不屑——我只是有些同情那種到死也沒有說出口的傾慕,而那個叫做派克的女人讓人覺得可悲。
可是庫洛洛給出的答案——“如果你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想你最好換個話題。”
我有些惱,說:“如果那天事情不是這麼巧合。”如果不是加里剛好抓走了盧卡,並打電話來威脅我,“我想派克可能已經死了。”
庫洛洛頓了頓,“我早就說過,旅團的存亡重於我的生命。”
好殘忍的回答!我幾乎想要和他爭辯,用盡力氣忍住了那種衝動——我相信庫洛洛是個固執的人,而和一個固執的人探討他所堅信的問題,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行為。
也許我可以試著委婉一點:“可是從心底裡說,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感動?”
這一次庫洛洛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了很久以後,忽然微微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好像在說——他從不知道感動是什麼。
是啊,也許在更早之前的某個時刻——在他意識到他不需要感性的時候,他就已經摒棄了這種感覺。
原來愛上西索並不是最慘的,愛上庫洛洛的人,要更可憐得多。
我本來也許有很多東西想與他爭辯,可是突然間我發現,爭辯其實多麼無力,如果庫洛洛不是無情至此,又如何做到冷靜至此,如果不是冷靜至此的庫洛洛,又怎能獲得派克的傾心愛慕?
有因才會有果,所以愛上就是愛上,任何人沒有道理也不可能要求所愛之人對自己回報以相同的愛。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除念也終於結束了。
當我把融合了“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