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知道,如果不那麼做,那將會失去得更多。
“淡忘,雖然暫時不能解決問題,但也不失為緩和內心的一種方式。”想到此,馬哈笑了笑。
然而,他於不經意間,從失落的記憶中揀起了一粒沙塵,那是一句話:“你怎麼能忘?你怎能連我也忘了?”
是什麼時候,有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馬哈記不清了,只知道,有就是了。
現在的他,腦中裝得太多,太多,有些累了。
出了“混沌”,天地開闊,風也顯得柔和多了。舒了舒心意,馬哈長出了一口氣,好像一肚子的愁事都隨之蕩然而空了。
“這所謂的天人之界,附近有沒有些類似於酒家客店之類的地方?”想了一會,馬哈突然扭過頭,訝然發現不知何時,一張臉已和自己的臉隔了僅僅數寸距離。
他這一扭頭,正好對上了對方的目光!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人道
“你哪來的?我懷疑你到此地的目的,把身份玉牌拿出來給我看看。”語氣很平實,內容很直白,那張距離自己只有幾厘的精緻的臉上,充滿了一種馬哈很少從他人身上看到的氣質:正義。
正邪之分這個話題,自古以來人們就其爭論得哪回不是焦頭爛額,但最終也得不出結論?
爭到最後,不同的派別雖說明面上得不出什麼一致的結論,但有一位早已消逝於燦爛生命長河中的大師曾說的話,卻是久久停留於對立的雙方心裡。
“正無邪不正,邪無正不邪。”
換了個說法,卻清晰地闡明出了正邪的關係,然而也不僅如此,更進一步,似乎還有更深層的含義。
只是,能真正體會的人,廖若晨星。
人自身,就是一個矛盾聚合體,對於自身有著深刻理解的馬哈,知道哪怕是現在的自己,心內,依然潛藏著惡念、私念、慾念等等。
只是他能很輕易地將其鎮壓在最底層,不讓其為亂,但如果有一天,鎮壓不住,爆發出來,那後果定是不堪設想。
洪水欲來,築堤以防,是下策。
疏通河道,分水而治,是中策。
只有當洪水來臨之時,不做任何措施,水與人卻無任何矛盾,水不擊人,人不懼水,該襲來的襲來,該生活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上策。
畢竟洪水要來,是天地因緣聚會,哪怕躲過,又會勾起另一般因緣,如此反覆,終究沒有一個了的果。
而要達到了卻,惟有人有力,知曉自身,坦然抗水,不顧所謂生死,為了了卻而了卻,或許才能尋到一道隱藏極深的因果絲線。
在這個質問自己的人眼裡,馬哈看到了一種和自己有某些相似的東西,但她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決絕,似乎已捨棄了一切,惟有她自己,去證那“正道”。
“人道,一切為正!”一感念間,馬哈不顧規則衝突,透過“輪迴”之道,展現於此方世界,於剎那間,明瞭她的道。
她行人道,馬哈要尋的,卻是大道。
她放下的,是馬哈暫時無法放下的,然而那卻是她行的道的必然之路。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馬哈尊重每個人的選擇,人於乾坤間,總不可能人人單行一道。
“我問你呢,你要是拿不出身份玉牌,就和我回一趟仙籍處。要是真的無事,我也不會為難你。”一舉一動,她無傷人之意,無害人之心,只是希望,天下人人無邪念!
規則的衝突,比馬哈想象得要複雜得多,他渾身無力,只感覺,一場規模巨大的無形的戰爭在他的身體內展開,待過了片刻,才漸漸消散。
不分輸贏,不同世界,不同規則。
恢復了過來,馬哈自嘲一笑,才對著眼前淡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