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體能流失很厲害,一時半會即使想動也未必動得了,他保持著微微蜷縮的姿勢窩在連相柳的懷中,那一刻真是尷尬得像挖個地洞鑽下去!
很久很久,連相柳都沒有放開他,他保持不動的姿勢繼續窩在這個男人的懷中,慢慢感到不安。
“呃、那個……相柳可以放開我嗎?”
很奇怪,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環住自己的臂膀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擁得更緊了,好似恨不得把他嵌入身體裡,瘦長的手指在他的肩頭捏緊了,突出發白的骨節。
鴉身體依舊沒有動,只有眼珠不停地轉來轉去。
林威家的客房烏鴉很熟悉,曾有一段時間來住過,現在房間裡很亂,茶几凳子都翻到在地,紅酒的瓶子也橫在地上,附近還有敲碎的玻璃杯,米色的地毯上是斑斑紅酒的溼跡。
他又瞧了瞧床鋪,亂七八糟的,簡直就像是剛剛乾過那事……
這麼一想,臉頰立刻就熱得發脹,“相柳……”
“你受傷了,”低沉的聲音,有著低音貝司那種混濁沙啞的質感,感情冷淡,可是卻透著彷彿要刺穿心靈的堅決,重複道,“右邊肺部直接被洞穿,還好,是右邊肺部……”
鴉感到說話的聲音有些微的顫抖。
“你剛才動作太激烈,傷口可能又裂開了,你躺下不要動,我帶來了醫生,讓他們幫你檢查一下。”
像牧師念著聖書上的頌詞,連相柳的口吻有種刻意的平靜,把鴉放下時也刻意地迴避著目光,但是他在床邊站了很久,手裡拄著一根短杖,襯衫上還有宴會才會戴的領結,鴉注意到他像是從某個宴會上急急忙忙趕來的,所以連衣服都沒換。
連相柳低頭看鴉的眼神有點冷漠,那種一絲不苟的嚴肅使得鴉不明白他的意圖。
“相柳——”
“你好像已經恢復了……”連相柳再度打斷他,接著匆忙離開了房間。
他的長髮在身後飄逸,步伐利落,或許是夏季衣著單薄的關係,鴉覺得他整個人小了一圈。
啊,半年沒見了啊……鴉心裡暗暗地想。
相柳家的醫生總不如皇羽門的溫柔,鴉在接受檢查時暗自苦笑,也可能是自己心理作祟吧。
折騰了大半天后,天色已近黃昏,鴉還是沒有安分地躺在床上。他走出臥室下樓,客廳裡全是連相柳的人,黑壓壓的好像葬禮一樣。只有連相柳坐在沙發上,姿勢端正無匹,閉著眼宛若沉思者,林安依舊像根柱子,安安靜靜守在他身後。
林威和梅杜卡顯然不在,他們可能在碎的地下實驗室,如是想著,鴉走下樓梯,連相柳朝他看了一眼,很快又移開視線。
這人……有點裝模作樣的。
“為什麼不在床上躺著?”說起話來還是那股子嚴厲訓斥的味道,鴉縮縮脖子,“林威……他們幾個呢?呃,相柳,你怎麼會到這來?”
前一句是裝飾,後一句才是重點。他說話不分主次,連相柳卻嚴謹地逐一回答:“他們幾個在碎小姐的地下室開會,閃公爵有任務交代。我是早上從東城過來的,有人告訴我你受了重傷,可能保不住命了……”冷漠的眼睛朝鴉這邊瞄了一下,“哼,有人故意謊報實情麼。”
鴉看著連相柳嘴邊一絲冷冷的諷刺,心裡暗自嘆息。
當時在郊野林中,他的槍已經瞄準了對方,距離大概是五百碼左右,絕對是必中無疑的目標。
他開槍的同時,背後射來的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所以他和被他射殺的那個人同時倒下,梅杜卡扶著他跑了一段路,對方來了一隊支援人馬,大概有十多個,似乎是準備趕盡殺絕的樣子,可是半途卻撤退了。
對於這一點,他也覺得很奇怪,司徒空為什麼會放過他們?
“閃公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