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人還榮耀著,全家,怎麼都不會太苦了。春桃三日後才見到我,扒著我的手,慢慢趴在我膝頭垂淚。默默垂淚半晌,她才小聲對我說;“小姐,我們家沒了,您傷心嗎?”
我看著天邊朝陽,除了相國府,大多數人的日子,都還在普通的過。沒有遭逢大變,一日歡笑如常飲食。良久我看向春桃,手指觸碰她髮絲:“那只是一所房子,只要家人在一起,家總是在的。”
她垂下眼,眼角還是潮的:“奴婢不會說話。”
過了片刻,她又說:“本來侯爺曾過來,想接老爺和夫人去侯府住的,可老爺夫人堅持要回柳州老家,勸也勸不住。”
回柳州老家,我陣線一頓。
她抬起藏淚的眼眸看著我:“明天老爺和夫人就要啟程了,老爺讓我問您,您願意和他們一起回嗎?”
半晌,我慢慢地啟唇:“可我已經嫁人了,怎麼回呢?”
我看向春桃後面,有些呆滯。
春桃揉揉眼,從我腿上直起身來,也轉過身。微愣了。
青衣的男子,如在春風裡。
有一刻,我差點叫出來。
春桃失魂落魄地走了,她看著我說:“小姐能找到這樣的郎君,奴婢也安心了。”
我看著門口的謝留歡露出一縷無聲地笑:“爹孃年紀大了,桃兒你就跟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謝留歡看著春桃從他身邊走過,淡淡說道:“這面具還真好用,誰也不會懷疑我是哪個。”
我垂下眸子,默默走過去,被他一手拽住。他一點點握緊:“皇霜,如今,我也不再兜圈子……我只問你一句,你喜歡過我……大哥嗎?”
他聲音有點沙啞,我一愣神,半晌怔怔看著前面:“我一直不懂,什麼是愛。以前別人對我的好,總是難以持久。留不住,也就不知道那到底算什麼。是愛?還是隻是一時興起的玩笑?”
謝留歡盯住我:“你與我大哥見的也不多,就那麼愛他嗎?還是說就因為他救過你……”
我心頭驀地有些亂,盯著鞋尖,唇角漸漸抿一條線:“不止他救過我……我只是覺得,看著他望我的眼神,我就能感覺到一種溫暖。”那是真實的溫暖,很少能感受得清晰。
謝留歡緊攥著我的手,眉心湣�鷚恢迸∽懦罱幔��炅宋業幕埃�且豢趟��粽�晃飾遙骸澳悄懍粢夤�業難凵衤穡浚 �
那種似乎憤怒似乎痛到極處,也驚的我回頭。他的目光閃著與他情緒相稱的光,但在最裡面,隱隱流動的,就如和謝歡一樣的眼神。
如被陌生而意料之外的雷電擊中全身一般,我幾乎驟然轉了臉,呼吸惶然中。
謝留歡很久之後,才緩緩地笑了笑,帶著苦澀:“這真是造化,皇霜,是你跟我的造化。”
“千錯萬錯,是你一直學不會開心。只有我大哥,能讓你覺得開心吧?”謝留歡緩慢悠長說,“在易園,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沒有真正開懷笑過。或許,是我的方式不適合你。你需要那種太過貼心柔情的安慰。”
我慢慢地伸出手蓋住眼睛,心口活生生又被颳了一刀,心頭滴血。
他背對我,朝屋裡走:“你為什麼不答應太子,就讓他賜婚你和謝歡。”
爹孃離開城中停駐時的郊外,我還是去了。我在半山腰樹後看著他們,他們在馬車旁收拾著東西。他們似乎在等什麼人,不時地往城門那裡張望一會兒。
鳳凰在送他們,抱著爹孃痛哭了一會。然後籬清墨上前扶住她,讓她站穩些。幾人連同春桃似乎還在那裡等。
直至日頭西斜了,鳳凰抱著母親又哭了一會兒,才被籬清墨和隨從攙扶著走回城門。
他們又等了好半天,看著城門的人漸漸稀疏。才在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