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麼低的‘跳樓價’把貨倒騰出去呀……”
狄慶槐呵呵笑道:“算啦,炳根,別把我當三歲孩子哄了。什麼‘債臺高築’,當我不知道?姓孟的用這錢跟你一塊兒倒騰‘水貨’彩電,要大撈一筆呢!”
炳根大吃一驚,矢口否認:“沒有沒有,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情!”
“沒有這事,我今天會找你來?”狄慶槐聽都不要聽,“這世道,哪有不透風的牆啊。炳根,你也知道,想算計我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今天找你來,就是想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狄字來吧。”
炳根耷拉下腦袋,心想他果然全都知道了。他沉默了好大一陣,終於在孟、狄二人之間,選擇了後者。他嘆口氣道:“好好,你我才是親兄弟,那就直說了吧,要我做什麼?”
狄慶槐開心地笑了:“非常簡單。你也明白,這樁買賣最關鍵的是時間,時間!你只需要把鐘錶指標往後稍稍這麼撥—撥……”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炳根把頭湊過去,兩人耳語起來……
徐氏鑫金珠寶店跟孟老闆籤的合同是三個月,時間一晃就到了。當孟華榮開著他的“怕薩特”、帶著兩個隨從重新出現在珠寶店時,狄慶槐卻告訴他,那批金銀飾已經不在店裡了。孟華榮一聽大吃一驚,連忙開啟隨身帶來的那隻密碼箱,拿出幾捆現鈔,推給安然坐在寫字檯後的狄慶槐:
“狄經理,你的六十萬加上利息全在這裡,你退我貨吧,這筆生意我不做了!”
狄慶槐笑眯眯地說:“是啊,這筆生意其實我們一開始就不想做的,一點賺頭都沒有。可是不做已經不行了,這批貨我們已經賣出去了。現在生意都不好做,我的頭寸也緊得很呢。”
“那你們得補齊我的差價!”孟先生汗如雨下,“98元一克,你走遍全中國也找不到這麼便宜的黃金,還別說我們已經加工成飾了……!”
狄慶槐將早已準備好的合同副本推了過去:“孟先生,根據合同,你的這個要求是無理的,過了期限,你已經無權再按市價跟本店結算了。”
孟先生頓足大叫:“我只過了不到一天啊!”
“商場如戰場,戰場無戲言。哪怕過一個小時,也叫過,我們必須按合同執行!你瞧,合同上明明白白寫著,期限之內,甲方有權自由支配這批貨……”狄慶槐一邊說,一邊重新將一疊疊錢裝進密碼箱,鎖好,推到孟華榮面前,“孟先生,拿好你的錢走路,合作愉快。”
孟華榮終於失去了理智,破口大罵:“去你媽的!老子不能就這麼被你給坑了!”這時跟他一塊兒來的兩個漢子聞聲衝進了經理室,虎視耽耽瞪著狄慶槐,其中—個右手還插入了胸前。
狄慶槐不動聲色地瞧著他們:“你們最好冷靜點兒。”與此同時,他的腳伸到桌下,輕輕踩動了報警器。片刻之後,四個身著深色制服、帶著電警棍的保安人員,如臨大敵地衝了進來。為的二個有如拳擊運動員般結實,一進來就問狄慶槐:
“狄經理,生了什麼事?”
孟老闆和他的人一動也不敢動了。狄慶槐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笑嘻嘻地問道:“孟先生,是叫我回答這個問題呢,還是由你回答?”
好漢不吃眼前虧,孟老闆還算知趣,連忙做出一副比哭還難看酸笑臉,對四個如狼似虎的保安說:“沒事,沒事,我們談生意,只是在談生意……”
狄慶槐一揮手打斷他:“好,現在生意談完了。送客!”
在四個保安的押送下,孟先生和他的人提著密碼箱,灰溜溜地走了。狄慶槐將他們送出來,到了門口。孟先生鑽進自己的“帕薩特”轎車後,才重新找回了安全感,他惡狠狠地衝狄慶槐叫道:
“姓狄的,你記住,你讓我吃了虧,我也不會讓你白佔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