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夕陽會在天邊掛的久一些,橘黃色的光線落進車廂,精緻的五官被鍍上了一層極美的光暈。
每一根髮絲都被勾勒的清晰可見,眉眼間笑意淺淺,“怎麼了,不行嗎?”
恃寵而驕。
如果這個時候的南灣能分出一些注意力,應該會想起第一次見到紀晚夏的場景。
那是被丈夫寵到心尖上的紀晚夏。
“行,怎麼不行,”低低緩緩的笑從喉嚨裡溢位,慕瑾桓放平交疊而坐的兩條長腿。
站起身,撿起桌面上的車鑰匙,準備出門,“在原地等著,等我過來收拾你。”
南灣唇邊的弧度越發的明顯,整個人呈現出少女一般的美好,淡定自如的說,“我是開車來的,直接去公司找你,收拾我也不急這半個小時。”
什麼要收拾她,不過是嫌棄她開車像跑馬,經常會失去方向感迷路。
從療養院到慕氏,她很熟悉。
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湯秘書拿著檔案剛到門口,就看見已經走到辦公室中央的慕總,還在接電話,她便連忙退出去。
湯秘書只冒了個頭,慕瑾桓就想起還有工作沒完成。
停下腳步,對電話那端的人說,“慢點開,別撞壞了我的車。”
南灣,“……”
這是什麼話,她比不上一輛車嗎?
等紅燈的時候,南灣才騰出手去撿掉到腳邊的手機,抬頭的時候,人行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
白衣黑髮,抱著一束馬蹄蓮,微微低著頭,修長的天鵝頸彎出了美好的弧度。
獨特的書香氣質,在人群裡很引人注目。
南灣快速的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這裡是十字路口,正值下班時間,人流量是平時的好幾倍,南灣畫了好大力氣才擠進人群。
卻發現眼前除了急色匆匆的路人,沒有馬蹄蓮,也沒有白衣黑髮的女人。
彷彿那一眼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紅綠燈交替,人行道上只剩下南灣一人,耳邊充斥著司機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聲音。
慕氏大樓就在十字路口附近,慕瑾桓處理完最後一份檔案之後,下樓等慕太太開車過來。
點了根菸,半靠著廣告牌,原本只是不經意的抬眸,站在馬路中央一動不動的女人卻猝不及防闖進他的視線。
沉靜的五官驟然變冷,扔了手裡的菸頭,大步跨過去。
手臂被一股大力拽著,南灣猛然回過神來。
“我……”她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就被男人打橫抱起並塞進了副駕駛,動作一點都溫柔,還撞到了她的胳膊。
車門是被摔上的,聲音大的幾乎能震碎她的耳膜。
慕先生好像挺生氣的哦……
南灣的車停在最前面,她不把車開走,後面的車就堵的動不了,很多司機都探出腦袋不耐煩的催促。
慕瑾桓繞到車的另一側,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那些嘈雜難聽的罵罵咧咧,拉開車門,上車。
同樣,車門也是被摔上的。
下一秒,慕瑾桓就傾身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扣著女人的下巴,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眸裡也透著薄薄的戾色,“南灣,你是不是欠教訓?”
都敢站在車流川息的馬路中央,是想死了還是不想活了?
南灣被壓在車門和座椅形成的角落裡,夏季的衣服很薄,硌著背上的骨頭有些疼。
男人沉沉的嗓音裡帶著怒氣,捏在下巴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控制,那雙黑眸裡的暗色濃郁的化不開。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連名帶姓的叫她了。
南灣忍著疼痛,低聲開口說,“不是啊,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