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擰著藥瓶,房門卻無聲息的開了。
柴媽本來是板著臉進來的,可當她看清柴焰手裡的藥瓶時,生氣的表情頓時消失,她幾步走到近前,“你病了?吃的什麼藥?不會是避孕藥吧!你和陳未南那個了?”
“媽,你說什麼呢?”沒想過老媽思想會這樣開放,柴焰臉騰地紅了,她想藏起藥瓶,卻遲了一步。
柴媽握著藥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減緩神經性失眠?柴焰,好好的你怎麼失眠了?有心事?什麼事?和我說說?”
“媽……”
禁不住柴媽猶如國民黨拷問漢奸的強烈攻勢,柴焰最終還是妥協了,她說了自己和遲秋成的事,說了家人不知情的那場病,說了在她病好後新添的失眠症。
霧霾在傍晚時分徹底散去,日光從窗外照進來,房間安靜的可怕。柴媽眨眨眼,並沒唉聲嘆氣,她回過頭,對門外的人喊了聲:“未南小子,你都聽到了吧?”
“阿姨,我會對柴焰好的。”
“怎麼個好法?”
“回去我就給柴焰找醫生,治失眠!”
噗!柴焰笑出了聲,她突然覺得陳未南怎麼那麼傻。
………
她送他下樓。暮色將人影拉得很長,他們肩並肩,很快便從這棟樓走到了陳未南家樓下。
“上去吧。”柴焰說。
“柴焰。”
“幹嘛?”
“我送你回去。”
……
五分鐘以後。
“陳未南,我們已經在兩棟樓間走了十一個來回了,就算是遛狗狗也累了吧。”柴焰疲憊地說,不理解陳未南為什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我不累啊。”陳未南吐著舌頭扮狗,“我很早之前就想像現在這樣送你回家了,可你從來不肯和我一起走。哎,我可真可憐!”
所以,可憐的你是要把從小的份都補回來嗎……
“再走一圈吧。”柴焰妥協。
“好。”
結果,又是一圈兩圈三圈……
“騙子。”次日,坐上車的柴焰揉著小腿抱怨。
陳未南哼著歌,心情不錯,“你這腿部肌肉,欠煉!”
“你不欠?”柴焰舉起拳頭,卻被陳未南一把握著,隨即輕輕貼去了他臉上。
“我啊,欠揍!”他狗腿地蹭著柴焰的手,“揍……”
………
越野車沿著瘦削的山脊公路筆直行進了一個小時,轉而拐進了樹影憧憧的盤山道。日落時分,樹枝密佈的山林,風嗚咽鬼祟,樹影順著車頭方向拉得很長,等車終於開到目的地,天已經徹底黑了。陳未南抬眼看看車前的古堡式建築,嘖嘖一聲:“真捨得花錢。”
“怎麼會不捨得?”柴焰邁下車,站在直通穹頂的大門前,心裡也默默暗歎著:敗家!
從正門進去,直穿一道迴廊,在經過一間畫滿色慾人性壁畫的陳列室,遠遠便聽得到喧鬧人聲和偶爾響起的清脆碰杯聲。柴焰坐在一個近門的地方,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人來人往。
那些人,她認識其中的大半,有些是之前的客戶,有些是有過交情的朋友,換做以往,即便柴焰不主動,他們也會來和她打招呼了,可現在……
呵……牆倒眾人推,人走茶便涼。
這樣想著,她挺了挺腰桿,不讓自己看上去那麼寥落淒涼。
陳未南去拿酒,怎麼還沒回來?她托腮想。
就在這時,一個人悄悄站在了她身後。
“柴焰,看樣子,欒露露的官司你接了啊?真巧,我是楚總的代表律師。”
柴焰回頭,心想沈曉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Cha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