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她給我吃的藥多了去了!譬如戒驕戒躁藥,譬如耳清目明藥,譬如眼明心亮藥,譬如敢做敢說藥!”
皇帝本來十分惱怒,可是隻見宇文婉兒如此插科打諢,卻是又忍不住升起一股好笑。直是叫他板著臉不是,不板著臉也不是,便抬起手臂,指著她道:“小皮猴子,她給你吃了那麼多藥,就最後一樣管用了!”
宇文婉兒便撅起小嘴,又道:“依我看,父皇竟是誤會軒王了。他從前低調老實,這麼多年來,他何曾露過什麼風頭?不過是被阿瑤的魅力所迷,這才一怒為紅顏罷了。父皇忌憚他,卻是沒道理。”
“朕卻是說錯了,她給你吃的那些藥,竟是沒一樣管用的!朕瞧著你竟是中了毒,胡言亂語的毒!”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厲害,此刻盯著宇文婉兒,眼神冰冷無比。
帝王一怒,誰人可擋?
此刻,宇文婉兒攥著汗津津的手心,擰著脖子道:“便是我說錯了,軒王是有野心的,可是那又如何?即便他最後得逞,這天下還不是姓宇文?”
“住口!”皇帝猛地站起來,揮手給了宇文婉兒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寂靜的正陽殿內,宇文婉兒捂著臉,卻是不甘心地抬起頭,一雙明亮執著的眼睛看向皇帝:“父皇一意要讓大皇兄接替你的位子嗎?那父皇不妨殺了三皇兄,最好也把其他皇兄也都殺了,還有軒王爺,也一併殺了。這樣就再也沒人跟他搶了。”
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下水來,緊緊抿著嘴,卻沒有再打斷宇文婉兒。他倒是想聽一聽,宇文婉兒還能說得出什麼樣驚世駭俗的話來?
“父皇最好也把朝廷中的青年俊傑,比如蔣家公子,比如顧青臣,等等全都殺掉。他們雖然是臣子,然而聰明才智並不低。成王敗寇,便是造反了也不稀奇。”
“除了他們,父皇最好把全天下有才識的才子都殺掉,免得他們日後位極人臣,動搖大皇兄的地位。還有女子,這世上聰敏靈慧的女子何其多,誰知她們會不會影響大皇兄的穩固地位?最好一併都殺了。”
宇文婉兒越說越激動,最後索性放下捂著臉孔的手,梗著脖子昂首道:“父皇殺得盡天下人嗎?”
若是秦羽瑤在此,不由得要大喝一聲好!這才是她真正看重宇文婉兒的理由,因為她當真生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看得透這天下大勢,看得透這權利人心。
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多慧。若親眼見到這一幕,秦羽瑤大概會生出心思,索性就扶持宇文婉兒上臺了!哪怕為此跟宇文軒對著幹,也在所不惜!
這一番清脆痛快的驚天動地的話說出來,皇帝面上的陰沉已經如霧霾一般漸漸散去了,露出一絲蒼老的疲態。他深深地看了宇文婉兒一眼,有些疲憊地坐回椅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而後閉上了眼睛。
正陽殿內,便只有宇文婉兒因為說得太用力,而有些微微的喘息聲。
終於,宇文婉兒平靜下來,往前走了兩步,跪在地上道:“婉兒知道,方才那番話,足以讓父皇砍婉兒的頭一百遍、一千遍。父皇沒有砍婉兒的頭,是父皇愛惜婉兒,憐婉兒年幼無知。”
“可是父皇,阿瑤只是女子,她所求不多,她連軒王妃都不稀罕做,她只想憑本事開起一家繡坊,最好能與綠蔭閣齊肩。她不要軒王爺的幫助,她凡事只靠自己。”
“父皇可知道,她的秦記布坊才只有十幾個人插足的大小?哪怕今日在宮中大出風頭,她也沒想著借勢如何,回到青陽鎮後依舊是過著最平凡的日子。父皇不喜軒王爺,那便不喜他好了,反正我也不喜他。可是阿瑤做錯了什麼?她只是一個女子而言,關她什麼事?”
皇帝閉著眼睛,對宇文婉兒的話並沒有全部聽入耳中。此刻,腦中仍舊迴盪著宇文婉兒方才說的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