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無骨的腰身,包裹在一襲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裡頭。烏鴉鴉的髮髻上,彆著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小巧精緻的耳垂上則點著兩滴珍珠墜子,隨著她的走動而輕盈擺動。
如凝脂般的皓腕上,鬆鬆套著一對赤金環珠九轉玲瓏鐲,行走之間,帶起一股如紗般朦朧輕柔的香風:“三爺是來看望芊芊的嗎?”
少女輕盈地走下樓梯,足尖一轉,來到皇帝身邊。卻也不怵,只恰到好處地彎起唇角,一雙柔軟滑膩的玉手挽在皇帝的肘彎。白玉般晶瑩剔透的小臉微微一歪,頗有些俏皮地看向皇帝。
上一回來時,皇帝只說自己行三,令她喚自己三爺。這也才第二回相見,花芊澤居然這般不怵。皇帝不信她猜不到自己的身份,故而也覺著十分趣味。他不自覺地直了直腰,垂眼看向身邊如鮮花嫩柳一般的美豔少女:“芊芊以為三爺來看誰?”
“自然是來看芊芊的。”花芊澤有些跋扈地說完,更加摟緊了皇帝的肘彎,便要引著他上樓:“芊芊每日泡茶等著三爺呢,三爺快隨芊芊上樓。”
皇帝不禁哈哈一笑:“好。”
有多少年,沒有女子如此自然地對待他了?皇帝一邊邁步上樓,一邊分出心神回憶過去。
他這一生經歷的事情太多,對身邊的女子竟不曾留意,在記憶中一路翻撿,竟只望見兩張面孔。一張是敬畏的,一張是諂媚的。
似花芊澤這般,清新不做作的討好,卻是不曾有印象。一路上了三樓,花芊澤引著皇帝進了香閨,把皇帝按在桌邊坐下,然後玉手執壺柄,彎腰斟茶。
這花間樓裡建造精心,常年如春,故而姑娘們穿著打扮都頗為輕盈。花芊澤彎腰斟茶時,身前正正對著皇帝,胸前那道深深的溝壑,便從若隱若現的抹胸裡透出來。
“三爺,吃茶。”花芊澤一隻手兒捏著茶杯,一隻手兒彎過去攬住皇帝的脖頸,柔軟的身軀就這樣滑入皇帝的懷中。
皇帝垂眼瞧著她胸前的曲線,對上她有些得意的眼神,挑了挑眉:“芊芊不是還不到出閣的時候麼?”
身為花間樓這一屆的花魁,花芊澤還有三個月才到出閣的時候。依著花間樓的規矩,出閣半年前才可以稍稍露面,叫往來的客人們記住樣貌。在這期間,只許言談,不許吃酒笑鬧,更別提親近了。
皇帝這一聲,也是質問花芊澤不守規矩。誰知,花芊澤輕輕挑了挑眉頭,彷彿有些不屑:“三爺別逗芊芊了。什麼賣身不賣藝的道理,不過是那人不值得賣身罷了。若是碰見三爺這樣的……”
她說到這裡,抿嘴兒住了,又將手中茶杯湊到皇帝嘴邊,清媚一笑:“三爺吃茶。”
皇帝淡淡瞥了一眼那清澈透明的茶水,伸手推拒了。宮外的吃食,皇帝一向不沾。然而,卻是伸出手臂,把花芊澤攬進懷裡,徹徹底底叫她坐在腿上。直到那溫軟的身軀貼上了身前,才低頭道:“芊芊之前不曾碰到值得賣身的人麼?”
老子兒子都看上同一個女人,原是極尷尬的事。皇帝如此問,也是存著一番隱蔽的比試之心——他固然老了,可是他更加位高權重不是嗎?懷中這小女子,到底瞧得上誰?
花芊澤倘若答“不曾瞧上值得她賣身”的人,那麼是看不起太子,未來的皇帝?倘使答了“有瞧得上的人”,那麼便是瞧不上當今的皇帝了?這一問,可謂意味深深。
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箍在當今最尊貴的男人的懷裡,花芊澤半點不見懼怕,將皇帝不肯飲下的茶水倒進自己的口中,而後將那小巧瑩潤的茶杯一丟,便攬上了皇帝的脖子:“任我從前看上了誰,如今見了三爺,也都瞧不上了。”一邊說著,一邊湊上去索吻。
皇帝倒沒想到,花間樓的花魁竟然不是什麼清高的模樣兒,而是一個猴急猴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