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花芊澤的奉承,皇上還是感到受用的。他輕輕撫摸著花芊澤柔順的頭髮,眸光深沉不可猜度:“怪不到芊芊身上。”
生而為太子,在先帝與一眾肱骨老臣的教導下,當今皇上一直勤奮好學,勤勉盡責。哪怕坐上皇位,從此再沒有人會管教他,仍然每日自勉。
直到有一日,皇上忽然有個念頭——這皇位不會一直是他的,總有一天他會死去,而且那一天並不遠了。那麼,他難道當真要將一輩子都貢獻在這個位子上嗎?
從不曾晚起,從不曾留宮妃夜宿,男人的本性被他壓抑剋制到極點,不曾放縱過哪怕一回。仔細想來,這樣的日子有什麼意思?他的餘生已經無多,總不能瀕死之前回憶生前,只記得烏壓壓的朝臣面孔,與一摞摞批改不完的奏摺。
令皇上升起這個念頭的初衷,原是太子宇文景的不爭氣。一個女人而已,居然發起了脾氣,他可真是出息。花費了半生心血,治理得井井有條的江山基業,交到這個驕奢荒淫的兒子手中,又能有幾年好光景?
故此,皇上便打算不管了,任由太子和三皇子去爭、去搶。在太子和三皇子的身後,各有一隊朝臣,不論太子和三皇子最終誰搶到了皇位,總免不了長達數年的拉鋸。希望透過這場拉鋸,兩人都能夠有所進益,真正承擔起身為一國之君的責任來。
皇上寵幸了花芊澤,又將花芊澤的寢宮安排進三皇子的母妃生前所在的宮殿,也是煞費苦心。在花芊澤有意無意的撩撥下,皇上很快翻身壓倒她,激烈戰了一回。
事畢,皇上摟著花芊澤,這個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直是心滿意足。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終於起了。吃過飯後,皇上準備帶花芊澤去御花園走一走,便聽到宮人回報說道:“稟告皇上,公主在殿外等了已經一個時辰了。”
“怎麼回事?為何不早些來報?”皇上頓時震怒。
早些時候,皇上與新來的美人娘娘在春宵苦短,宮人哪裡敢進去稟報?聽到皇上怒責,也不敢回答,只是跪下來求饒。
皇上漸漸收斂起怒容,揮了揮手,一聲令下:“去吧,將公主請進來。”
不多時,宇文婉兒進來了。方一進來,便瞧見站在皇上身後的絕色少女。宇文婉兒自認也是天生絕色,可是跟這少女比起來,竟也有兩分不足。尤其,宇文婉兒的身高比不上花芊澤。故此,第一眼望過去,便生出不喜來。
“給父皇請安。”宇文婉兒行了一禮,低頭將眼中的不喜悉數斂去。如今的皇宮,已經不是從前的平靜安穩。在平靜的表象下,盡是洶湧的暗流,說不定哪一日便變了天。
皇上的面容有些柔和:“婉兒有何事?”
宇文婉兒抬頭看了花芊澤一眼,頓時,皇上便側目對站在身旁,為他捶肩的花芊澤道:“下去吧。”
“是,皇上。”花芊澤美眸流轉,楊柳一般柔軟的身體便飄然而去。路過宇文婉兒身邊時,眼梢一側,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這個笑意,落在宇文婉兒的眼中,便十分可惡了。她忍住沒有皺眉,只是垂首斂目,等到花芊澤的腳步聲消失在殿外,才抬頭看向皇上道:“父皇,婉兒有事相求。”
“你的臉怎麼了?”皇上不答反問。此刻目光落在宇文婉兒的左臉上,眸光閃動著怒意。
宇文婉兒微微斂眸,聲音猶若平波無瀾的枯井:“不小心刮到了樹枝。”
聽到宇文婉兒乾巴巴的聲音,皇上的眼神更加閃了閃。毫無疑問,宇文婉兒說的是假話。那麼,她為何不肯說真話,向他告狀呢?
宮中敢對宇文婉兒動手的人,也就兩位。一位是皇后,一位是貴妃。除卻這兩人之外,再沒人敢對宇文婉兒動手。或者說,敢對宇文婉兒動手的人,當場就沒命了。
那麼,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