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水均製作所只是座鐘的零件生產廠家,但是水均對座鐘的結構也是非常瞭解的。
就像是你製作發動機活塞的廠家,不可能對發動機的運作原理都不清楚的。
「水掌櫃,這一款懷表雖然精度可能是最高的,但是裡面的零件精度要求也非常的高,不說其他的,單單這個齒輪,長安城中有哪家作坊可以生產?反正我們金太打鐵作坊是承認自己的水平確實還有待提高,短時間內還製作不出這樣的小齒輪出來。」
阿牛這話,雖然說得可能是實話,但是卻是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阿牛,這個小齒輪,如果採用你們作坊現行的製作方法,肯定是沒有辦法製作出來的,但是製作齒輪,並不是隻有一種辦法的。」
水均想到了自己製作所前陣子剛剛從觀獅山書院機械作坊購買的裝置,腦中突然有了一種加工小齒輪的思路。
不過,金太打鐵作坊比較是大唐最專業的齒輪生產作坊,水均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滿。
「水掌櫃如此有信心,那這個懷表的齒輪,就由你們水均製作所來生產咯!」
「阿牛!」
還沒等水均說什麼,金太就打斷了阿牛的話,「還不趕緊跟水掌櫃道歉,郎教諭組織大家過來,是為了將楚王殿下說的懷表製作出來,不是讓你過來發牢騷的。」
金太有點後悔把阿牛帶過來了。
這幾年,金太打鐵作坊的發展非常順利,阿牛這個事實上的繼承人,在長安城商圈的地位也不斷的上漲。
曾經從來不去平康坊的他,近來對溫柔鄉也是流連忘返。
最關鍵的是金太覺得阿牛變浮躁了。
看來,有些人可以同苦難,但是共富貴的話,就很難了。
一向沒有子嗣的金太,覺得自己還是要去觀獅山書院醫學院附屬醫館看一看,不能諱疾忌醫。
甚至還可以跟其他富貴人家一樣,多納幾房小妾,給金家開枝散葉。
至於跟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自己以後繼續好好對她就可以了。
「郎教諭,這個小齒輪,我們水均製作所想要挑戰一下!」
水均沒有再理會阿牛,而是轉頭看向了朗清,這才是真正決定每個零件的供應歸屬的大佬。
「水掌櫃,這個小齒輪的製作,可能是懷表的所有構成零件當中最難的,你有信心做出來嗎?」
看到水均主動請纓,朗清的臉色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期待。
不過,他還是把困難給說清楚了。
「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製作出小齒輪,有五成把握製作出符合精度要求的小齒輪。」
水均稍微思索了幾秒鐘之後,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可能,這個小齒輪這麼難加工,你們水均製作所已經並沒有給哪家作坊供應過齒輪,怎麼能夠生產出來呢?」
阿牛忍不住發出了驚訝的叫聲。
越是專業人士,越是能夠理解小齒輪的生產不易。
懷表是計時機構,必須能夠準確的計時才有意義,而這就要去裡面的齒輪精度要高,每個齒都要製作成一樣的形狀,齒與齒之間的間隙必須非常一致,否者細微的差異,就會導致懷表走了一天之後,誤差達到一個你無法忍受的程度。
當然,這個年代,一般人對時間的精度要求沒有那麼高,大概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可以了。
但是朗清現在是為完成李寬安排的任務而努力,自然希望精度越高越好。
「水掌櫃,既然你有信心完成小齒輪的製作,那麼這個懷表裡面所有的齒輪和精密部件,除了錶盤和螺釘之外,都交給你們水均製作所來完成!」
朗清瞥了一眼金太和阿牛,作出了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