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淚帶怨地心不甘情不願地吃了在這兒的第一頓飯。嗚嗚……
我就這樣開始了在這兒的生活。
後來,沒過多久,那個男人就走了。當時不知道他為什麼走。留下了婦人和我名義上已經四歲的姐姐月鳳。
娘想起我時便給我吃一點,沒想起時便如扔條狗般扔在床上或者一個怎麼都不能爬出來的籮兜裡。就這樣我長到了一歲。我決定自己一定不能早走路,因為我知道那對我的骨骼有非常大的影響,所以過了一歲我才開始蹣跚走路,但一走就非常穩建,這很令我那名義上的娘吃驚:原以為這丫頭骨頭軟,平時一動不動,從未見她傍著什麼站立過,沒想到說走路便馬上走路了。
當我第一次站在前院那高高的門檻後,我發怵了,這門檻竟然齊我脖子高,我只能將一個小小的腦袋擱在了那門檻上,好奇地盯著院內的大人小孩們。
哎,還真是雷同啊,竟然與我前世一樣。這個四合院何止是四世同堂!
“喲,他們家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小不點?”一個人好象發現了我的窺探,“哈哈,想來是大嫂去年懷孕生的,原以為是突然之間沒了,沒想到卻是不聲不響養了這麼大。哈哈!”
“是啊,竟然都沒發覺已經長這麼大了。”另一個人說,“不過,又是個賠錢貨而已。”
“連飯都吃不起的家裡,接二連三的養賠錢貨還真是奇怪。”另一人說,“難怪大哥要丟下年輕的大嫂獨自出去呢。”
接下來一陣猥瑣刺耳的笑聲傳來。我前生最記不住的就是一個人的樣貌,不過今天我記住了那些人的樣貌:他們都是我父親也就是那個男人的隔房兄弟,住在上房。而我後來還知道了,我父親也就是我爺爺那一房傳下來的是住在四合院的下方位的。爺爺在我的姐姐月鳳出生時已經去世了。父親有兄弟四人,妹妹兩人,不過親生的妹妹只有一個,那時也才十歲,而大的那位是我的奶奶抱養她姐姐的孩子,因為奶奶的姐姐和姐夫已經歸西,只留下了這一個女子,但是在我出生前已經出嫁了。二爹和二嬸的第一個孩子也只比我小半歲,因為二嬸的孃家還略好些,所以我的堂妹生下的日子卻並不似我這般淒涼。奶奶家裡還有兩個未成親的三爹和四爹。老天也只不過是一個老迂腐,在身份上也不知道給我變通一下,還是安排了一個同樣的人生,連家裡的人員身份竟然也與上輩子如出一轍。
捱餓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好不容易捱到兩歲上,娘終於為爹爹添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這期間爹爹也回來過幾次,只不過我不大記得住。因為前生小時是在飢餓中長大的,餓對我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弱點。現在有了弟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上輩子雖然母親也是十分重男輕女,有什麼好吃的都是留給弟弟,可至少還有紅署野菜來吃,雖然我很討厭這種東西,十分羨慕弟弟碗裡的米粒,可我知道在那些饑荒的歲月裡我永遠不會吃到這些東西。這輩子大概是連紅署也不會輪到我的吧。所以一直以來老在尋思著怎麼找到吃的。這是我唯一要做的。若是太過清苦,我這時常捱餓的身子一定更會營養不良,長成侏儒就很麻煩。
於是在兩歲時,娘讓我去給弟弟洗尿片,姐姐已經六歲,當然在家做飯了。當我把那些尿片拿到河邊洗時,看著水裡悠哉遊哉的小魚兒,我不羨慕它們的自由自在,而是看著它們就想起它們被煮在鍋裡等我去享受美味的情景,想想就不由饞得流口水,就直盯著河裡的魚兒發愣。抓魚來吃?現在我要怎麼才能將這些魚兒弄上手呢?前世沒抓到過魚,這會兒怎麼會抓得住這些看起來非常可口的魚兒呢?魚兒抓不住,那掏鳥蛋呢?如果找得到一枚鳥蛋,或許我就又可以捱得過一天了。就這樣我在河邊東想西想,又四處找了一些認為可以吃的野果,勉強填了一下肚子。因為我知道回家一定會沒有我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