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桓帝神色不動,故作詫異,“這個人的死活,與你何干?”
湖陽公主頓時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雲枝見他兄妹二人僵持,只怕再等下去,杜淳不死也打殘了,忙起身上前道:“行了,別打了。”司刑監的人放緩了動作,只拿眼瞅著皇帝,雲枝見狀有些著急,跺了跺腳,“皇帝哥哥,杜淳打死了不要緊,可是等下事情鬧得大了,姑母也會不痛快的。”
桓帝見情勢差不多,方道:“好了,餘下的廷杖數先記下。”
司刑監的人趕忙退下,早有宮人抬了藤條長椅過來搬人,杜淳死死咬牙,不肯發出半點呻吟之聲,可惜臉色慘白難看,額頭上更是豆大的汗珠滴滴墜下,要不是湖陽公主在旁邊看著,只怕早已疼得暈了過去。
待到一行人走遠了,桓帝才道:“傳御醫,帶上最好的棒瘡藥過去。”
雲枝“哧”的一聲笑了,嗔道:“這會兒又做好人,只怕湖陽姐姐恨死你了。”
“恨就恨吧。”桓帝微微搖頭,“朕若是不這樣做,棠兒就要老死在這宮中,母后也不得安生,大家心裡都是不痛快。”
雲枝故作老成,嘆道:“如果成事,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啦。”
訊息傳到懿慈宮時,雙痕笑道:“還好當時小郡主在,不然也沒個人勸,要是兩兄妹都不肯服軟,杜淳不知道要傷成什麼樣兒。”伸手替太后扶了扶軟枕,“聽說皇上當時生氣的厲害,小郡主一句話就勸下來了。”
“一句話?”太后問道。
“是啊。”雙痕見她神色不對,問道:“怎麼了,有哪裡不對?”
太后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正好金晽公主進宮探病請安,太后起身坐了些,宣人進來,因瞧見金晽公主一身新衣珠翠,微微不悅,“但凡你進宮來,就沒見你有過重樣兒的打扮。”
金晽公主禮畢坐下,不以為意道:“去年的夏衣都老舊了,重做了幾套。”
“衣衫舊了,首飾也舊了不成?”太后反問,又道:“允琮一年才幾個俸祿,再加上你的銀子,照這麼花,一個月就能用乾淨去。”
金晽公主有點訕訕,轉了話題,“對了,兒臣正好有件喜事要說呢。”
“什麼喜事?”
“兒臣想著,七妹妹也及笄長大了。”金晽公主嫁與了慕家以後,於雲枝來說便是嫂嫂,因此只按家裡的稱呼,“前些日子,參政知事楊大人家辦壽宴,兒臣與駙馬過去賀喜,與他夫人說了會兒話。聽說她的長子人品不錯、又肯上進,模樣兒也好,兒臣想了一想,正好堪配七妹妹呢。”
“是麼?”太后沒有任何表態,只淡淡道:“這事應該先跟你姑姑說,她是月兒的親孃,女兒的婚事自然是她做主,她同意便好。”
“話是沒錯。”金晽公主笑了笑,“不過,七妹妹一向都是住在宮裡,自然也該問問母后的意思。再者,若是母后肯親自賜婚的話,楊家便是天大的榮耀,七妹妹出嫁也風光不少。”
太后忍住心中不快,微微一笑,“的確是件喜事,只是我如今也不管這些了。”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於是道:“不如你去問問皇上,你們兄妹更說得到一塊兒,要是皇上聖旨賜婚,豈不更加榮耀一些?”
金晽公主甚是高興,笑道:“也是,兒臣這就過去說說。”
雙痕見她走遠了,方道:“四公主也真是的,一點不知道惜福,瞧著她頭上的那支新珠釵,還有手上的對鐲,只怕少不了千把兩銀子。”說著嘆氣,“府中便是有座金山銀山,也頂不住她三天兩頭的置東西啊。”
“只怕不是家裡的銀子。”太后禾眉微蹙,搖了搖頭,“那些跟她走的近的夫人誥命們,未必沒有心思,哪一個不是衝著咱們慕府去的?討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