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同……”
“恩?”
“今晚爸再來……給你做飯吃。”
“好耶!”電話那頭爹爹的歡呼聲比我還快,“同同,爹爹想死你啦。”
得了吧,才一天不見哪,就想我想得把我的食物全吃了。恨不得現在就抓過爹爹,狠狠咬一口。
我放下電話,身邊的小臉湊過來,一臉的喜色:“你兩個爸今晚都來?”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
“是啊。”他們來了,我的心情一定會大好,金副教授一定是這麼想的。
“啊,你和別人在這裡有約麼?”金副教授又回頭看了看,小心問道。
“沒有啊。”我拍拍他的臉頰,拉他走出飯店。
唉,我怎麼可能跟別人走呢?畢竟,這幾個男人,哪個離得開我?
離不開,卻終究要離開。
離開這個家,離開最愛最愛的人,離開過去。
也許,離別就是為了下次的相逢。我的心境,竟如同剛剛降生般輕鬆,那泛黃紙頁中記載的真實,就像
這飄落的書頁,隨是過去卻也預兆著未來。
那裡有痛苦,有悲哀,有無奈。
但是更多的,是那個人的心理歷程,告訴我,他,和他,一路是怎樣走來。
飛機還沒有起飛,我想象著,此刻趴在候機廳裡的那幾個人。我鬼機靈的死黨,我嘴讒的爹爹,以及此
生最愛的男人——我的老爸。
他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送我離開?
“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麼?”我問身旁的金阿呆。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卻仍然有些緊張。
金阿呆趕快點頭,眼神裡充滿了崇拜。
很久很久以前——多久呢?恩……應該是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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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11月1日,我和媛如終於離婚了,她義無返顧的回頭,去找她的情人。事實上,我才是第三者。遲
鈍的愛上她,遲鈍的以為她也愛我,遲鈍的利用自己的可憐,而讓她不得不嫁給我。何黎是對的,我和
媛如太相象了,不知世事險惡,卻總以為自己能過得安全無憂。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只能護舔傷口而
已,她和何黎才是一對,何黎可以愛她保護她,他是個堅強的男人。
但是我呢?我該如何自處?我可以尋找到屬於我的另一個何黎嗎?我不能,是男人,就只能自己承擔。
希望他們幸福,請一定要幸福。請把因為我的遲鈍所耽誤你們的時光,滿滿的用幸福填充。
11月25日,媛如回來了。她變了,因為她的肚子裡有了我們的寶寶。我親眼看見何黎載她回來,小心翼
翼扶她從腳踏車的後坐下來,就像騎士。我說不要因為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就跑回來,何黎怎麼辦?
她說何黎是足夠堅強的,她說她不能懷著別人的孩子和何黎過一輩子,那不是他們所追求的完美的愛情
。
我看著何黎微笑著向我說再見,然後慢慢轉身離開。他的背影明明像個沒有母親的孩子般孤獨,為什麼
我曾經認為他是堅強的?
我太遲鈍了。
1984年8月13日
媛如媛如媛如媛如媛如媛如媛如媛如媛如……
無論我喊多少遍,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當我和何黎煲好雞湯到達醫院的時候,只看見一張空空的床,和床上的字條,我還沒來得及開啟,就被
背後一雙手奪去了。
字條上究竟寫著什麼,為什麼何黎的眼睛一閃而過了震驚和憤怒?給我看……我伸手去拿,卻被何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