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華燈初上。
青木涼介將選單遞給面前身穿一身白色職業套裙的優雅女性,笑容和煦:
“鷹宮學姐真是厲害,剛一回國,就已經成為了c電視臺的王牌製作人,看來這次c的新聞節目是真的要崛起了。”
鷹宮真向後一靠,攏了攏一頭微卷的秀髮,嘴角含笑:
“青木君可別取笑我了,c的新聞節目有多涼誰人不知?我回國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臺裡簽下協議,如果不能在三個月內提高《晚間新聞》節目的收視率,就要捲鋪蓋走人了。
幹我這行的,就是看資料說話,這一點倒是和律師看勝率異曲同工。要是我當初沒有去哈佛留學的話,或許我們現在已經是同事了也說不定。”
“哈哈哈,如果那樣的話,新聞界可就要損失掉一大人才了。”青木涼介不由大笑,片刻後,笑容漸收,“鷹宮學姐,你剛才所說的三個月協議,我倒是剛好可以幫你。”
“哦?願聞其詳。”鷹宮真挑了挑細眉,眼神格外敏銳。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青木涼介頂著鷹宮真有些犀利的視線,卻是神態從容地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這才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
“……就是這樣一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足夠稱一句天才的女孩,因為車禍永遠失去了笑的能力。
這原本就是一件極其悲哀的事情,而更加令人感到悲哀的是,立花國際小學的招生辦主任渡邊和矢直言就是私立學校有權利歧視身有殘疾的學生,因而不予錄取。
我不能斷言淺川秋未來一定能成為像勒內·馬格里特那樣的天才畫家,但她的確有足夠的天賦。”
說到這裡,青木涼介不由再次抿了一口茶,這才悠悠說道,
“斷臂的維納斯,淪落的天才……
私立學校佔盡了資源,卻依舊只對財閥高官子弟大開綠燈。
相比之下,只能被迫上公立學校的平民子弟,因為寬鬆的教育政策,和相差好幾倍的師資力量,兩者之間的差距從小學開始就越拉越遠……
這聽起來似乎會是個不錯的題材。”
鷹宮真聽完青木涼介的話,並沒有急著開口答應,反而微眯起眼睛:
“那孩子的畫,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青木涼介微微一笑,伸手進公文包裡取出一個資料夾,翻到某一頁,將那幅淺川秋的自畫像小心地拿了出來。
注意到他的動作,鷹宮真的眼神微動,抬手接過了畫。
在看到畫中少女的那一刻,她愣了愣,半晌之後才把畫還了回來:
“好,我同意報道這件事。”
“如此,那就多謝了。”
兩人四目相對,忽然一笑。
……
“你說什麼?”
“……那個,那個青木涼介已經把律師函發過來了,那個淺川秋的母親……已經正式向法院起訴了。”
啪——
渡邊和矢的臉色微變,不由狠狠一拍桌面,眼底兇光畢露:
“好一個青木涼介,竟然真的敢起訴!”
“渡邊桑,這次請務必讓我出馬,我一定不會讓那個囂張的傢伙得逞!”
“你?”渡邊和矢瞥了眼面前這個過於年輕的屬下,冷哼了一聲,“沒到那個水平,就不要妄想能夠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給我去把清水那個傢伙叫來!”
“是。”
年輕人躬身退了出去,在辦公室門被關上的剎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恨,拳頭緊緊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