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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海面靜謐依舊,倒映著遙遙的星海,如同夢境般美好。

易雪歌已經努力的把眼淚憋回去了,低著頭抿了抿唇:“總之,你既然是為了救我才又把身子弄壞的,我肯定是要幫你養好身子的。”她朝蕭沉淵笑笑,眼中猶帶水色,一如拂開花葉之後的波光瀲灩,教人移不開眼,“這樣子,我才好安心回楚國啊。”

如果可以,蕭沉淵真希望自己當初沒說過什麼要送人回楚國的話——這都到什麼時候了?她怎麼還想著要回楚國啊?執念這麼深真的可以嗎?

不過,蕭沉淵往後靠了靠,流水似得長髮披在身後,少見的出了一下神:敏瑤一向聰慧,當初那事她也知道些許,或許已經猜出一二了?

☆、第28章

易雪歌渾然不知蕭沉淵心中轉瞬而過的心緒。她一向秉持著腦子是越動越容易壞的原則,既然蕭沉淵已經替她想好了皇后請她入宮可能的原因,她就不再自我糾結了。第二日,她便稍作打扮,換上規規矩矩的宮裝跟著宮中的來使應詔入宮。

易雪歌一走,蕭沉淵倒是小小的鬆了口氣。美人在側固然是件美事,但是總是呆在一起,他又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易雪歌總是喜歡給他塞些不知什麼味道的藥膳,他一日三餐吃著,都快要覺得自己的味覺失效了。所以,去書房議事的時候,蕭沉淵還特意囑咐了午膳多準備些。

阿意也趁機把這些日子堆積的事務和蕭沉淵彙報一遍:“宮中太醫院那邊年前出過一次大火,許多存檔都已經被燒燬了,所以我們也沒能找到您需要的。”他頓了頓,他不經意的看了眼悠閒喝茶的蕭沉淵,目光隱隱有些複雜,語聲卻依舊是平平穩穩的,“不過之前雲貴妃孕期的醫案還是有些許備著的。錢先生也看過幾眼,她孕中彷彿吃過什麼藥,加上思慮過重導致懷象不穩,所以胎兒才會早產,就算僥倖活下來也必須要認真保養,根本不可能奢望與尋常人一般無二。”

蕭沉淵慢慢的喝了口茶水,手指指尖不自覺得在杯壁上的白鶴雪梅圖上臨摹般的劃過:“嗯,然後呢。。。。。。”他放下杯子,柔和沉靜的五官上彷彿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一掠而過,似乎是在笑又彷彿只是一個平淡的抬眼,“我的身體如何我一直很清楚。我只是想知道,文貴妃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事?”

阿意垂了垂眼:“根據記錄,文貴妃產後數月纏綿病榻,曾經多次召見太醫。”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麼一句話,已經足夠清楚了。

蕭沉淵垂下眼眸,唇角微揚,終於還是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這是我第二次覺得自己愚蠢。”他面上的笑和那殊無笑意的眼眸形成一種如同利劍一般犀利的壓迫感,可他的聲音還是平平無奇道幾近於平淡,“第一次,就是之前那個晚上。”

雲貴妃會怎麼看待取代了自己兒子身份的蕭沉曜呢?一個女人拼卻了性命才得來的骨肉,骨中骨,血中血,不僅連看一眼都不能如願,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不知從哪裡來的“野種”取代自己孩子的地位。在雲貴妃的眼裡,蕭沉曜活得越好,那個被犧牲的孩子就越是可憐。可是,在先帝的眼皮底下,她卻只能壓抑著自己的所有的悲痛和怨恨,努力得把蕭沉曜當做自己的孩子,扮演著一個母親的角色。

她一定恨不得不顧一切的去揭穿這一切,但卻只能當做不知道。必須要壓抑再壓抑,忍耐再忍耐,哪怕退無可退、後面就是懸崖也只能平靜接受落到懸崖底下的結局。這種如跗骨之蟲般的刻骨之恨時刻折磨著她,使得她產後就開始病弱的身體急速的走向死亡,未及三十就已經於病榻上枯萎而死。

蕭沉淵曲起手指慢慢的敲了敲桌案,後背靠在座椅背上,微微合了眼,整個動作一如行雲流水一般:“我知道了,後面的事情,繼續查吧。”他稍稍停頓了一下,語氣已經冷靜了下來,“雲貴妃懷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