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簌俱寂,數日前的雪尚未消融。
入夜後,天氣很冷。
今晚是白菲值夜,睡了一會兒,她起身進了內室。在爐裡添了銀炭,小心地收拾了屋子裡狼藉,一邊拾掇,一邊羞紅著臉頰,又輕聲取了乾淨的衣袍疊放在桌案上。
遠處傳來雄雞報曉聲。
宇文琰醒了,看著懷裡的人,身子又灼熱起來,他輕吻著她的臉頰。
她低聲道:“千一乖,我正困著呢。”
他決定不放過她,纏著她又要了一回。
這聲音還是驚擾到白菲。內室與小耳房只一牆相隔,她捂住耳朵,可那聲音吵得她難以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消停了下來。
她聽見素妍在低聲斥罵:“你就不困的麼?我可困得緊呢。”
宇文琰道:“困也得吃飯。”他低頭親著,“有娘子的感覺真好。想吃就能吃得上。”
白菲聽見宇文琰低呼一聲,估計是被素妍擰了一把。
素妍道:“我還想睡呢。”翻了個身,不知怎麼的,她就到牙床裡面了。
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
天亮之後,青嬤嬤第一個起來,緊接著是白茱和田荷兩個丫頭。打水燒熱水的,揮著掃帚清掃的。
白菲揉著佈滿紅血絲的雙眼,以前在得月閣,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連帶著她們幾個丫頭都習慣了安靜。但凡夜裡有一點聲音,都能吵得她們睡不著。
青嬤嬤嚇了一跳,“昨晚沒睡好麼?”
白菲哪敢說是被素妍和宇文琰吵的,忙笑道:“我認床,換了個地兒。失眠了。”
青嬤嬤輕嘆一聲,“今兒能回江家不?回不了,就先別回去了,反正那邊的東西是一早就收拾好的,我讓白芷把你的衣物都帶過來。”
白菲想著。這院裡總是要留大丫頭的。“有勞嬤嬤了。”
今兒要回門,宇文琰才發現自己忘了準備回江家的禮物,當即讓人去請青霞郡主過來,兄妹二人手忙腳亂地去大庫房準備禮物。
文忠候府的人多,青霞郡主建議按各房分發禮物,大房、二房的重些,這兩房人多,三房、五房、六房次之,當然最重的還是給文忠候夫婦的禮物,又準備了幾十個封紅,用來打賞府裡的孩子。
王妃聽說宇文琰忘了準備禮物,冷笑兩聲,“才女是有才,可哪是會過日子的,主持中饋都不會。書法、丹青倒不錯,可這些又不能過日子。”
她說過不挑素妍,可宇文琰就認準她了。
這回門的禮物,哪家不是新娘子自己準備的,到了她兒子這裡倒好,宇文琰叫了青霞郡主去準備了。
嬤嬤笑著,頗有些看好戲的心理。
王妃道:“早離開皇城早安心,免得聽到他們把日子過得亂七八糟,我這心裡堵得慌。”
嬤嬤問:“明年三月,青霞郡主出閣,王妃當真不管了?”
到底是她的骨血,哪有放手不管的。
王妃憤聲道,“我要將她許給封毅,她是死活不應,非選了韓家不可。一個個都是些不聽話的,田莊、鋪子都被世子拿了去,連我攢下的銀子也都拿去了,我拿什麼管?管不了,只能不管。”
嬤嬤不再說話了。
王妃這是自己一早說錯了話,反被王爺和世子拿了短,軟硬兼施地逼著放了手,王妃是個驕傲性子哪是個會說軟話的。
宇文琰備好禮物,回到琴瑟堂內院時,素妍已經在廳上擺好了早膳,只等著他們兄妹二人。
宇文琰狼吞虎嚥喝了兩喝粥,換了件衣袍,陪著素妍回門去了。
前腳走,後腳王妃就得了信兒,一名婆子被喚到上房回稟他們準備的回門禮。“威遠候家去年在王爺壽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