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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鍾一鳴雖略有詫色,卻並未追問。答了聲“是”,去趕追月。

吳王簡單收拾了一身換洗衣衫,思慮再三,坐在案前,很快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舒太妃的,還有一封是給皇帝。

他不要留下一生的遺憾,就如朱先生那樣,錯過了,才懊悔終生。用一世的追憶來回應那段情;用一生的孤獨來懲罰自己昔日的不懂珍惜。

她在月夜出城,他在月夜追她出城,她為西北戰事。他只為她。

快馬揚鞭,眨眼的功夫消失眼前,鍾一鳴驚呼道:“王爺,你等等屬下!”鍾一鳴追得很是辛苦,他騎的只是普通的駿馬。雖也是百裡挑一,卻難與汗血寶馬相匹,待得追至城外,只看到月色下一抹小小的黑影。

今夜的月亮像小半塊餅子,光芒暗黃無光,不若平素的皎潔、明亮。像是有人給月亮裹上了衣裳,黯淡了光輝。

*

翌日清晨,吳王府。

舒太妃聽完大管家的稟報。花顏失色,“吳王去追江小姐?這孩子怎能如此死心眼,江素妍給他下了*藥,素來最是冷靜沉穩的,卻做出這等不分輕重的事來。”

他喜歡江素妍。竟到了這等地步,千里相追。月夜出城。

皇家的男子不可以重情如斯,尤其是吳王就不可以為一個女子做出這等事。

大管家道:“鍾侍衛跟著去了。老奴選派黃虎等十名侍衛前往西北保護王爺。王爺騎的是追月,只怕一時半會追不上。”

大管家,原名石開,乃是與乾明太子一同長大的護衛,後來乾明太子另開府邸,便讓他做了大管家。太子府改為吳王府後,他一直留在吳王身邊。

大管家之妻花氏,乃是吳王的乳母。

夫妻二人攜著兩子,一併在吳王府效力。

舒太妃纖纖玉手緊緊地握著,長而漂亮的指甲近乎要沒入掌心:“要是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本妃與江家沒完!”

道不出的失望,說不出的傷心。

乾明太子沒了,太子一脈唯剩宇文軒,他的身上寄託了太多的希冀,皇后母族許氏的希望,太妃舒氏一族的期盼,還有當今的皇上殷殷的寄望。

舒太妃恨恨地放鬆手指,“江素妍妄想獨佔我兒,哼——休想!”掌心處一陣鑽心的疼痛,翻轉手來,只見掌心有兩枚月牙狀的指甲印痕,已滲出殷紅的鮮血,在白皙如雪的掌心內,異常刺目。

宮娥大呼一聲:“太妃娘娘!”

這麼一點小事,且能打擊到她,當年她年輕美貌,沒了夫君,一路也走到了今日,“滾開!本妃沒事。”

她不會就此服輸。

吳王不肯放手,她自會逼江素妍放手,“後日大殿選妃,吳王不在,本妃代吳王選妃!”

他出城何嘗不是好事,至少在選妃的事上,盡皆由她說了算,再不用擔心吳王屆時選了別家的女子。兩名側妃麼,為了吳王的將來,自然是一名選舒家的姑娘,一名選先皇后孃家的姑娘。

選舒家,是為了鞏固她孃家的勢力。

選許家,則是為了贏得皇上的歡心。

舒太妃這般一想,淺淺笑出聲來,即便無人,拿了帕子掩住小嘴,一枚松仁也隨勢送到嘴裡,優雅、美好地咀嚼起來。

*

且說吳王追至黎明時分,在官道上遇見了兩名侍衛,正護送著一輛馬車。

二人抱拳喚了聲“吳王殿下”。

車內的丫頭昏昏欲睡,一路上三名侍衛輪流趕車,輪流進入馬車內小憩兩個時辰,三個丫頭則輪流騎馬,以此學習騎術。一行六人每日只歇個把時辰,用於餵馬、進食,他們聽說素妍一行也未停下,丫頭們更不敢叫苦,即便被馬車巔得幾近散架,個個都是咬牙忍著。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