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許多人。各房各院都忙碌開來。
老王爺在濯室大喝兩聲:“來人!給本王擦擦後背!”
靜堂上下,除了外院有侍衛、小廝,這內院裡清一色都是婆子丫頭。
喬嬤嬤暗自審視著凌薇,卻見她調頭進了濯室。
老王爺潑弄著水,“這幾日趕路。滿頭大汗,又髒又臭,你好好給我擦擦後背。”
凌薇低應一聲“是”。
他未回頭,聽著聲音似個女子。她拿了帕子,輕柔地的擦拭起來,老王爺很不知足的道:“沒吃飯麼?倒用些勁!”
凌薇雙手抓住帕子,用力地擦拭,只見一條條灰都被挫了出來,後背越來越紅。
老王爺雙手抓住桶沿,她越用力,他越是享受的模樣。過了一陣,他道:“可以了。”
凌薇將帕子遞到他手裡,看到一雙漂亮的手,老王爺這才隨手而望,看清她的臉,整個人愣在桶裡,“怎麼是你?”
凌薇道:“男人們都在外院,這內院服侍的全是婆子、丫頭。”
他總不能讓婆子來給他挫背,要是叫丫頭來,這些小丫頭還不比她還羞澀。
凌薇扭身走到一邊的椅子前,“你還需要什麼,只管說一聲。”彷彿並沒有瞧到他的詫然與怪異表情,佯裝淡定,“修齊兄弟只是暫住府裡,修齊與中順王府的三郡主訂了親,吉日在八月初十,凌宅那邊得好好拾掇,又得再新建兩處院子,瞧修齊的意思,倒喜歡我們王府靜堂和琴瑟堂的式樣,上房和主院都是內、外兩重牆垣,這新建的兩處正是上房和主院……”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凌家在皇城買的那處院落的事,彷彿只有把話題扯遠了,才能讓她淡定下來,避開如此相對的尷尬。
老王爺坐在桶裡,靜默地聽她說話。
她似葉氏?
她不是葉氏。
葉氏曾經常與他說關於葉家的事,更多的是說葉家的大房如何困難,三房又怎樣不易。
但凌薇,說的只是凌家新買的宅子,又說凌家修齊訂親的事,修文如何用心讀書,修潔姐妹怎樣幫襯她打理府邸。
當她說凌家兄弟住在府裡的事時,更像是在解釋,“修齊只是暫時住在這兒,等凌宅拾掇好了,就要搬過去。還有修潔姐妹,她們確實能幫襯我不少,我想多留她們在府裡住些日子……”
老王爺拿著帕子,挫著自己的雙臂,看著她的背影,“皇城王府當家作主的是你,你留他們住多久都行。”
凌薇怔怔地轉過身來。像個小姑娘似地低下頭,不是她做作,而她這樣子,著實像個初遇情事的小丫頭。“你是一家之主,我雖打理內宅,也得與你說說家裡的事……”嚅嚅的,有些失了底氣。凌家兄妹可不是走親戚,走親戚的沒有一住就是這幾個月,甚至要住幾年的。
老王爺沉吟道:“家……”
凌薇吞吞吐吐,一副很難開口的模樣,但終是艱難地問道:“你今兒留宿靜堂麼?”
老王爺瞪大眼睛,看著這樣的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你不留宿靜堂,是去姚妃那兒還是去珠承儀那兒,我好一早令人傳話。雖說時辰還早,一下子府裡添了這麼多人,好些地方都要打點……”
雖與葉氏長得像。但到底不是葉氏。首先葉氏不會這樣羞答答地與他說話,再則葉氏也不會如有凌薇這樣小家碧玉般的溫柔。
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凌薇是沉靜的,溫婉的,又堅韌的。
“你真希望我留在靜堂?”
他沒再用本王。
凌薇愕然。
難道是她說錯了!
老王爺道:“如果不想我留在這兒,我去姚妃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