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戲啊。
天府酒店頂層的一處落地窗前,兩名女子靜靜而立,一個背對、一個直面,一個神色莊嚴,一個面容悽楚。
在會客區沙發後,一排腦袋慢慢探了出來,盯著那邊的情形,一陣傳聲嘀咕。
“福伯,您怎麼把國主大人帶過來了?”周拯有些納悶地問著。
福伯皺眉道:“這不是我帶的啊,半路遇上了,你傷怎麼樣?”
轉移話題?
果然,如果周拯所想沒錯……
福伯肯定也是想用魔法打敗魔法,讓女兒國國主剋制唐三藏,從而避免自己被師父嘮叨!
周拯雙眼一眯,隨口回道:
“沒受傷,有老君護著,我能有啥事。就是這總是被刺殺也不是個事,福伯你有什麼辦法嗎?”
“假死?遠遁?去紫微帝君身邊?”福伯給了幾個沒什麼用的意見。
“都不太靠譜,我暫時還不能離開藍星……嗯,主要是跟著老君的思路走,我現在沒啥主動權。”
福伯小聲嘀咕:“老君會管你這?老君都是給我們一個大方向,其他隨我們發揮啊。”
一旁肖笙傳聲道:“要開始了要開始了,情緒醞釀快到位了!”
蹲在沙發後的眾人抬頭看去。
敖瑩和月無雙也停下咀嚼嘴裡的蝦條。
旁邊玩鬧的朱蓮兒與靈沁兒,也被嘯月教官的兩隻爪子摁住。
正端坐在一處圈椅中擦拭長劍的冰檸,動作也不自覺停下了。
落地窗前。
女兒國國主向前踏出兩步,目柔意切,輕聲喚道:“御弟哥哥。”
唐三藏向前走出兩步,與女兒國國主保持著少許間隔,低聲道:“國主,而今小僧是……是姐姐了。”
“那,御弟姐姐!”
角落中抱著兩臺膝上型電腦開黑的紅孩兒與木吒同時豎起了耳朵。
這是他們這些佛門小僧能聽的嗎?
“唉!”
唐三藏一聲長嘆:“小僧該如何對施主言說,才能講清楚此事,你我並無緣法,我一心只是向佛。”
“可我與你是有緣法的。”
“這……”
國主輕聲笑著,款款前行,柔聲道:
“御弟哥哥也好、姐姐也罷,你總歸是認識我的。
“那日我側臥於玉塌,你在殿前候著,周遭那般多金銀飾物,卻不及你袈裟一條紅線,我掀開簾兒瞧去,你那三個徒弟那般奇形怪狀、長得有趣,可我第一眼便是望到了你。
“御弟哥哥,你說你要西去修得正果,求取真經、救苦救難,而今你已修成了你的正果,那,我的正果呢?”
唐三藏頓時不知該如何言語,他扭頭看了眼國主。
那一瞬,宛若海棠見了荷花。
兩人默默對視,隨之唐三藏挪開了視線。
“國主,你我之事,確實應當做個了斷,”唐三藏嘆道,“我自幼向佛,從未想過要娶妻生子,而今改換了這皮囊,也不過是為讓國主你放下這執念。”
“你都說是執念了,又如何能輕易放下?”
國主嘆道:“而今這佛門都毀了,天地也缺失了,你又何必念著你那規矩?我苦尋你這麼多年,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與我說會話兒又能怎麼?”
唐三藏低聲道:“那國主你的執念,到底是因執著於這件事本身,還是執著於貧僧?”
“自是執著於你。”
“萬靈萬物皆歸於心念,對國主而言,我是空相,執念也是空相。”
“你怎得還與我說起這些了,”國主掩口輕笑,又問,“你的傷如何了?我聽人說你為護持青華帝君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