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小桃看到公主頭髮還是濕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有些呆滯,小桃推搡著她回宮。
&ldo;我掉進坑裡了。&rdo;元梓筠坐在景蘊宮軟綿綿的躺椅上對小桃說道。
小桃奇怪地看著她:&ldo;公主是在去的路上掉坑裡了嗎?可是我看你身上並沒有髒啊?&rdo;
元梓筠沒理她,托腮得出一個結論,&ldo;元梓文果然是個老狐狸啊。&rdo;
過了不久,皇上身邊的周越公公送來一瓶藥膏,說是祛疤有奇效。元梓筠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心想至於嗎?
心裡正盤算著過會兒就扔到角落裡落灰,沒想到周越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般及時說道:&ldo;皇上說了,殿下的疤痕一日不好,就一日不準出宮。&rdo;
元梓筠:&ldo;!&rdo;
這皇宮的高牆樓閣自然是困不住她的,只是一直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宮著實憋屈了些。她是凱旋而歸的大將軍,難不成還要偷雞摸狗地出宮不成。
想起宮外可愛的小糖人,熱鬧的街道,長公主決定屈服這一回。
那周公公走後,小桃將細膩的膏藥塗抹在元梓筠的臉上,元梓筠撇著嘴,頗為苦惱地說,&ldo;梓文說填補那昭儀的位子就交給我了。&rdo;
不知道是元梓文心大還是他偏偏不讓皇姐如意才好。
小桃的手一頓,但也是一瞬,隨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ldo;這等大事確實夠公主煩心了。&rdo;
元梓筠越想越懂得什麼叫&ldo;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do;。
小桃分析道:&ldo;皇上也就是故意嚇唬公主你,總不是真的將這種大事也交於你吧。按照規矩,昭儀之位都是要群臣一同商議決定,公主才回這都城,人生地不熟,連那些權臣貴胄家中的千金小姐面都沒有見過,總不能憑一面之緣。&rdo;
元梓筠聽著也就心稍稍地安了。
元梓文都因為忌憚她的勢力而收了她的虎符,還將她困在這都城,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難道就不怕她在皇帝身邊安插自己的心腹嗎?
然而打臉的是,元梓文還就真的將這等大事交給了元梓筠,並且在第二天在朝堂之上又指派了另一位負責人‐‐墨從安。
群臣紛紛猜測,皇上是否故意給長公主和光祿大夫這兩個人出個難題,最後不管這選的昭儀是好還是差都落不得一點好處,反而如果出了差池還要責怪他們。又或是閒著沒事找他們麻煩。
總歸這差事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果然啊,伴君如伴虎,前一刻寵愛有加,後一秒便忌憚十分。
相比於其他人或驚奇或幸災樂禍或擔憂的表現,墨從安就顯得淡然得很。
他一身黑色華服,更顯得為人冷漠,彷彿身上每一個毛孔都有冷氣往外面鑽,然而眼底又摻雜著慈悲之色,讓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在朝堂這個大染缸裡,這個人顯得是那麼另類,既不是奸詐貪婪的小人,也不是正義的忠臣,他彷彿一朵冷香四溢的蓮,讓人不禁覺得,他應當是在天上的謫仙才對,何故掉落在這凡塵呢。
墨從安雙手交握,俯首說道:&ldo;微臣領命。&rdo;
君王照舊一副和他不對付的樣子,不發一言地拂袖離去。
下了朝墨從安跨出殿門,沒有人敢與他結伴,倒是那蘇有學上來同情了他幾句,他壓低聲音道:&ldo;像您這樣賢能的臣子,沒想到會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下官都替您不值。&rdo;
墨從安搖頭,盡然是失意的神色,似是在感嘆自己懷才不遇,備受冷落。